文小敏每月都會寫一封信寄到金城,這些內容都在信上。
這種作法,讓我對她的情況瞭如指掌。
看到我這個生面孔,文小敏毫不意外,冷靜地問:“惠真人有什麼吩咐?”
我道:“惠真人說了,讓你聯絡常興來,把香港這邊的水貨往常興來傾斜,加快推動他的生意膨脹。還有,之前讓你培養出來的小走私商,也要儘快推動坐大,至少能讓常興來和東南沿海的人都感受到他的存在。”
文小敏默默記下來,道:“還有別的嗎?”
我說:“惠真人問,惠妙兒最近在香港這邊怎麼樣了。”
以周成身份最後一次見文小敏,我安排她去見小梅扮的惠妙兒,要她把人請到香港來揚名。文小敏按吩咐做了之後,也把這件事情寫在信裡,但並沒寫惠妙兒的後續情況。
文小敏道:“惠仙姑在香港這邊混得很好,如今掛單在屯門青松觀,每日深居簡出,只見一個有緣人,香港的富豪紳士名人都以能見到她為榮。”
我問:“她走的是哪個路子?”
文小敏道:“指點迷津,吉凶轉運,話術不錯,看得出是正經的千門根底,只是香港這邊的富豪對這套都見多識廣,就算暫時被她拿話套住,以後也會漏餡,沒有真本事,不行。”
她是正經蘭彩出身,對江湖千術的套路所知頗多,很容易就看出小梅的真正根底。
我說:“惠真人自有安排,你不要管這事。”
文小敏沉默片刻,道:“她還很年輕,連身子都沒破,那個叫寧啟明的京城公子哥迷她迷得發狂,每隔幾天都會偷偷從鷺島跑過來見她。”
我說:“做好你自己的事情。”
文小敏問:“惠真人要來香港嗎?”
我說:“惠真人已經到香港了,不過另有事情,不會來見你。”
文小敏便不再多問。
我依舊乘小船離開碼頭,待行到看不見碼頭處,便鑿穿船底,游水上岸,趁夜潛入港區,去見劉愛軍。
劉愛軍已經把朱燦榮等人分批以各種身份偽裝送往泰國,也已經按我要求,在東南亞一帶展開佈局,主要落腳在泰國,附帶馬來、印尼、菲律賓等國。
這一局面,他不是自己做的,而是同在馬來西亞立足生根的老千合夥,招募東南亞一帶的老千,組了個急就章,必要的時候,那些本地老千都是可以丟擲去做替死鬼的棄子。
但在沒有得到我吩咐之前,劉愛軍便停在香港不敢離開。
我問劉愛軍,那個東南大妝局現在什麼情況了。
劉愛軍告訴我,泰銖這段時間在持續遭到攻擊,匯率快速下滑,但泰國中央銀行已經組織反擊,目前雙方正鬥爭處在焦灼狀態,但按馬亞的老千判斷,泰國政府現在屬於強撐,用不了多久就會徹底垮掉,到時候泰國經濟必將全面崩潰。
我問他大概需要多長時間。
劉愛軍說馬來老千判斷泰國政府大概能撐到年底,而他自己則判斷能再撐半年就是多的了。
說這些事情的時候,劉愛軍全身都湧動著興奮與飢渴。
他說這才是真正的通天謀國大千局,相比較起來,他在香港這邊做的不過是不值一提的小打小鬧,如果不是有機會來香港,他還依舊在國內四處流浪,騙些三瓜兩棗沾沾自喜,永遠也不可能接觸到這種真正的千局。
我在劉愛軍的眼中,看到了名為野心的火焰在燃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