葛老神仙救人損壽,兩天後復活,是當前金城最熱門的街頭訊息。
雖然公家的新聞媒體沒有任何報道,但不妨礙連茶館侃大山的老頭都說得頭頭是道。
老頭們還相約明天去體育場看熱鬧,畢竟死人復活這事向來聽過沒見過,難得身邊發生,絕對不能錯過。
除此之外,還有些別的相對並不怎麼起眼的小事情。
連著兩天晚上有人看到江面上有綠色的火光在跳動,還有嗚嗚咽咽的瘮人哭聲。
昨天晚上街面上颳了一宿的涼風,直拔骨頭縫子,完全不像夏天的風,好些人都感冒了。
清早有人在江面上看到了人頭蛇身的怪物在浪頭裡躍動。
漁民、水耗子都說這是江神又出來作祟了。
水龍王苗正平的正發公司又在張羅著請人祭祀江神。
傍天黑的時候,我潛入見江中,見了高少靜一面。
當晚,夜宿大江畔。
睡前在船頭擺了釣竿。
至午夜時分,有腳步聲由遠而近,停在小船外。
有兩個人。
一人輕輕跳上船,探頭艙裡觀望。
淡淡的藥香味飄起。
我穩住呼吸,慢慢放長放緩。
施迷藥的高手,只透過目標的呼吸變化,就可以確認迷藥是否起效。
“不錯,是個年輕的。”
“我扛人,你鑿船。”
“小子,別怪我們兄弟,要怪只能怪你命不好,偏趕上江神現身往這來,自己送死怨不得別人。下輩子投個好胎,別生在江邊了。”
扛著我的人低聲唸叨不停。
我眯眼偷瞧。
兩個穿著打扮極為普通的男人,都是三十多歲的樣子,面容糙黑,頭髮油膩,穿著有些髒破的衫子,彷彿兩個街頭等扛活的散工。
借來的小漁船被鑿了個洞,推進大江,順流而下。
用不了多久,這船就會沉沒。
大江上每年這樣船沉人亡的事情不知有多少。
除了自家人,誰都不會在意。
但這樣沿江邊採生,也未免太過囂張。
說明做這事的人,並沒有在金城久呆的打算。
所以並不在乎影響和後續手尾。
兩人扛著我,沿江灘向前走了千多米,就見江邊站著十幾個人。
人群前方起了一座法壇。
香燭供品一應俱全。
穿著八卦杏黃法袍的道士揹著手站在法壇上,全神凝視大江。
花白的髮髻梳得整整齊齊,道袍乾淨得一塵不染,只是簡簡單一站,但有種不似凡塵中人的飄然氣質。
兩人把我放到法壇前方。
算上我,一共擺了三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