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俊妮凝視著我說:“這是我要來這裡的理由。”
我攤手伸出去,道:“除非你還有一枚大錢。”
戰俊妮說:“我不要別的,孩子需要個名字。”
我沒說話,依舊伸著攤平的手掌。
戰俊妮輕嘆了口氣,道:“我沒有了。你打算就讓我這個孕婦站在雨裡跟你講話嗎?”
我輕笑了一聲,拎起椅子,轉身走進屋裡。
戰俊妮跟著走進來,小心翼翼地坐到沙發上,道:“邵衛江要個你的聯絡方式,他在香港有個合作伙伴叫蕭在藩的生了怪病,有人說你可以治,蕭在藩知道邵衛江是金城的坐地虎,所以求他給搭個線,好來金城找你治病。”
我沏了杯熱茶,放茶几上,指了指上面的電話,“號碼記下來,給邵衛江。”
戰俊妮咬了咬嘴唇,不死心地道:“我真不能再見周成一面嗎?”
我說:“不能。”
戰俊妮說:“他就那麼狠心?”
我擺手說:“戰女士,倒底發生了什麼,讓他肯給你個孩子,這個是你們之間的事情,跟我沒有關係,你跟我說不著這些。周師兄的底細你打聽過了吧。”
戰俊妮沉默片刻,道:“打聽了,他很可憐。”
我說:“你錯了,周師兄不可憐,我很羨慕他。”
戰俊妮愕然,看著我滿眼不解。
我淡淡地說:“修行之路,難關重重,人人皆要經歷魔考,這家人牽掛就是魔考之一,對於我們來說,斬卻塵緣這第一關,就是要斬斷至親的牽掛思念。師兄入道之前,就能斷絕這份牽掛,第一關魔考不經自過,實在是老天助他踏入道途!所以他雖然比我跳入道途晚,但修行之路卻又快又穩,進步比我要快得多。這讓我怎麼能不羨慕他?”
戰俊妮盯著我說:“為了修行,連至親都要捨棄,這還算是人嗎?”
我笑道:“真成了仙,就不是人了。鐵石心腸,方是修道種子。周師兄是天生的修道,我不及他。”
戰俊妮不說話了,似乎感到了冷意,雙手捧起熱茶,慢慢地啜飲著。
我也不催,耐心看著她一小口一小口地把茶喝乾淨。
一杯熱茶下肚,戰俊妮似乎緩了過來,無意識地搓著茶杯,道:“我只是想讓他給孩子起個名字。”
我說:“戰女士,做人不能貪得無厭,回吧,以後你們再也不會見面。”
戰俊妮輕輕嘆了口氣,道:“當初周成幫了我,我答應給他留一千萬用,這個承諾依舊有效,他不用給你也行。”
我沒做聲,一伸手,就把她手中緊握的杯子拿下來,輕輕倒扣在桌面上。
戰俊妮便不再說話,衝我一點頭,起身就往外走。
“等一下。”我出聲叫住她。
戰俊妮停步轉身,略有些期待地看著我。
我說:“全國的正道大脈成立了一個投資基金,你把那一千萬投進去吧。”
戰俊妮板起臉,微微一點頭,毫不留戀地轉身離開。
我轉頭便找來叢連柱,讓他去搜集戰俊妮的資訊。
這女人堅決果斷,沒有特殊原因,不會出爾反爾,現在突然改變主意,一再想要見周成,肯定是事情發生了什麼變化。
晚上,邵衛江打來電話。
他先做了自我介紹,又提了周成之前對他說過的話,在得到我的肯定回答後,才提出想請我給蕭在藩治病的要求。
蕭在潘是劉愛軍的化名,如今的身份是名震東南亞的資本管理大亨,多少人求著想把錢投進他的投資公司。
這段時間他一直在四處奔走,不僅求醫,還拜見了各路大師神仙,病沒治好,卻搞得天下皆知。
然後就有小道訊息傳出來,說蕭在藩不是得病了,而是壽盡了,又說他為了拿到財運,搭上了自家的壽數,離死越近,財運越旺,等到死的時候,財運會達到頂點,可以以一變十。但人死之後,這口氣洩了,財運就會隨之一洩千里,完全消失。
這個說法很是得到了一些大師的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