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大的一次,就是上個月,出兵一千,殺一千二百蠻人,無論男女老幼,直上報功,使朝廷下旨來賞賜並且檢視,也導致這次攻城——一年來,殺蠻人近一萬,這如何不報復?要知道整個蠻族加起來,也不過六十萬人左右。
對方信來說,雖然城中兵力保持在四萬左右,這次更是換血了三千,但是透過訓練、作戰、殺戮,總體兵員素質提高了不少。
而方信的方法和原則很簡單——凡是投靠方信。事事聽從方信的人,又經過戰爭考驗,得以加三分提拔(就算是方信,也不能無緣無故的提拔,因為一個集團必須有規則),反之,照樣按照功勞提拔就是了,減三分處理,不必非常露跡露骨地讓他們繼續去死,如此就足夠了。他們遲早邊緣化。
就這點簡單原則。
方信一嘆,說著:“高公公是聖上身邊地人,本撫豈敢隱瞞,本撫諸將。你都見得吧,可明其血海深仇?”
見高公公還有些不解,方信說著:“嶽名時,大將。其父兄都是與蠻司作戰中陣亡,而範傑彪,更是滿門上下,只留下一個活口,所以對蠻司無比仇恨,這等人,佔軍中大半,雖本撫也不可壓制呀!”
方信又說著:“而且,餉尚不足。如不事仇,如不掠奪,不能禦敵!”
意思就是,朝廷的餉不足一半,如果再不許他們報仇和掠奪,那怎麼能抵抗敵人呢?
高公公聽了。若有所思。
見他這個表情,方信心中暗喜,又說著:“三鎮五衛,足兵八萬,但是餉尚不足一半,只能抵禦,無法出擊,而西賊日益殘暴,流民十數萬無所安也。本撫準備奏請朝廷。許之軍屯,出關建堡。層層推及,以遏其賊,不但可安撫百姓,也可解決一些糧餉。”
方信的政策,實際上更在於針對安昌省的漢蠻關係——安昌王實是英明,軍政合一,編府編制,對於漢族淪陷百姓,又設郡縣,管理漢民,以作耕作,雖然開始時鎮壓不可避免,但是經過十數年,許多淪陷漢民慢慢就臣服了。
這對方信自是極不利,他明白,如安昌王真的消化了這些漢民,不但實力大增,而且其龍氣兼受漢族氣數,才是成龍之始,無論在神秘學上,還是在現實中,都不可允許。
安昌王雖然學習一些漢化,到底根基淺薄,無法有效地建城,所以,安昌王可派騎兵襲殺大楚,自己這方,還有城可抵禦,而實際上方信也可反襲,敵方甚至無法有效防禦——千里之大,哪能處處設防呢?
雖然說這種襲擊的效果不大,每次出戰,都損失三成,也不過斬得幾十幾百敵方平民,少有殺得敵方軍士,但是這種騷擾,對人心和生產,產生的破壞作用,不是幾十幾百顆首極所能說明。
如此不斷襲殺,己方軍隊精銳化,而漢族和蠻人的對立就增加,達到一定程度,就算安昌王英明,力圖壓制,也難以緩解漢蠻的仇恨和對抗,無法阻止蠻人對漢族地遷怒——淪陷區還有數十萬漢民,方信的判斷是,在這樣的政策下,他們至少死上三分之一,逃亡三分之一到關內。
這樣,不但可以破壞安昌的生產力,並且也可以再獲得十數萬充滿仇恨地漢民,這就是用兵之基了。
不過,這些考慮,當然不必對高公公說。
他只要讓朝廷知道,他可以勉強壓制那些兵鎮,可以作一些反擊,可以防禦住,但是不要期待幾年內反擊成功——這就足夠了。
方信也沒有這個意思在五年內反擊,能在五年內,稍微反擊成功,收復附近一縣二縣,就已經非常滿意了。
高公公聽了,沉吟地說:“這某家只能如實回報聖上,有什麼旨意和裁決,就非某家所能聞能作了。”
方信笑:“這個當然!”
他估計這種情況下,特別是他的政策後,再流過來地百姓增加十萬,那朝廷不得不同意軍屯地政策,這幾乎是必然的事情。
軍屯一始,就是方信真正獲得實力的開始。
當下,方信就派人整治酒席,當然,是那種簡單的酒席,畢竟明天,高公公就要回京交旨了,沒有過多少時間,群將就來了,一一拜見。
沒有多少時間,嶽名時帶領諸將魚貫而來,向中心的方信屈膝行禮,又向公公行禮,諸將皆是身披鐵甲,叮噹做響,雖已經經過清洗,卻還是帶著鮮血的味道。
才戰,那些將軍自然個個充滿殺氣,不自覺就帶著桀驁的氣息,對高公公也是略行禮就算,這些,都被高公公看在眼裡。
等到宴中,喝了酒,這些人更是大呼小叫,甚至直言不晦,這實際上是看的角度不同,如是從善意的角度上看,這只是軍人地本色,但是從惡意的角度上看,這驕橫跋扈的定義就免不了。
先入為主的高公公,自然越看越是如此。
方信見了,露出一絲微笑,又敬了高公公一杯,並且在與喝了酒,有些放肆的部將說話時,故意顯出一點遲疑之態,以表示對這些驕兵橫將的顧忌。
如此,高公公回去密報,才能使他利益最大化——當然,也不可太過,別讓朝廷認為他無能就是了。
這些戲只是默默之中,眾將卻一點不知,等宴結束,眾人告退時,方信才掃到遠處几席,露出了滿意地神色——那裡,已經積幾次功,升遷到正七品翊麾校尉的吳傑,還有一些軍中考察和接觸,可培養的年輕軍官。
再想到已經有二十餘人,降臨這片大陸,開始組織情報網和商業網,方信更是露出了微笑——這兩片網,三年後就差不多可用了。
“大人不必遠送了,某家就去了。”方信送到門口,聽見高公公如此說。
方信再客氣幾句,見他離開,才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