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雙城呼吸急促,胸膛劇烈起伏,只恨自己身體保養得太好,一時半會的甚至都沒法徹底撅過去。
他胳膊用力一甩,將手機砸到床上,然而床鋪過於柔軟,只發出“碰”的一聲悶響,還彈了好幾下才徹底沒了動靜。
劉雙城一邊自己給自己掐人中,哪怕兩眼發黑都還挺著口氣沒暈,一邊抄起旁邊那臺公開號碼的黑色手機。
果不其然,正如秘書所說的那樣,黑色手機一開啟通話頁面,清一水的紅色未接來電,他翻了好幾下都沒能翻到底,來電人除了環星高層就是外面各個媒體,後半部分大機率是聽說過點什麼,想抓緊時間採訪。
這些煩人的媒體記者,也正是劉雙城選擇將這臺手機靜音的最大原因之一。
他平時花邊新聞不算少,只是沒幾家媒體有那麼大的膽子敢直接報道,非得要親自打電話過來探探口風,才知道哪些能說,哪些不能說。而劉雙城與陸思源的關係,在一定階級內並不算秘密,所以陸思源在外邊出事,這群人就著急忙慌地打電話過來,想看看自己能不能搞個大新聞。
他又仔細翻了翻通話記錄,確認自從自己敲定了公關方案後,就沒有公關部來的任何電話,當即咬著牙,重新撿起了床上那臺被砸卻完好無損的手機。
螢幕上,仍舊顯示著與秘書正在通話中。
秘書當然也聽到了那聲悶響,不過他也能理解,現在鬧了那麼多么蛾子,向來工作能力出眾的公關部卻好死不死地在這種關鍵時刻掉鏈子,換了誰當老闆都不可能忍得住脾氣,劉董只是撒點火罷了,起碼沒有一時暴怒直接把手機砸牆上,這就算是非常剋制的了。
“喂。”
劉雙城勉強穩定情緒,聲音冰冷,又好似醞著無窮怒意:
“我交代你幾件事,你記清楚了。”
秘書連連答應:
“好的好的,您說,我開啟電腦了,不會漏掉任何一點。”
劉雙城的話像從牙縫裡擠出來的一樣,憤怒而剋制,暴躁但仍有條理。
他沉聲說:
“第一,現在立刻馬上,問到公關部聚餐的位置,然後你親自去給他們所有人挨個潑碗涼水清醒清醒,酒醒了之後,弄輛大巴帶回公司,今晚給我在工位通宵盯著輿論,有任何情況立即向我彙報。”
“讓人事那邊也加班待命,如果公關部有人不願意不服氣的,今天晚上就給老子滾蛋別幹了,人事可以隨時走流程。不給補償!”
“第二,告訴環星那邊,我也是股東之一,而且還是大股東,環星股票要是跌了我比誰都著急,陸思源這邊的事情我正在想辦法解決,過兩個月無雙要籌備一個新專案,需要個新生代少女型演員,環星現在可以在新人裡找找合適的,到時候直接塞進去,也能挽回聲譽和部分損失。”
“還要告訴他們,陸思源的檢查報告雖然明天才會出,不過我今天已經透過自己的渠道找醫院提前問過了,他沒那些亂七八糟的病,所以環星發公告的時候語氣可以硬點,律師函、報警這些也都可以安排上,為明天做好準備。”
“更具體的說辭以及要如何安撫,你應該知道怎麼說。”
電話那頭,鍵盤聲噼啪作響,秘書打字速度極快,幾乎接近速記的程度,沒有漏過哪怕一句話。
幾秒後,敲擊鍵盤的聲音停了下來。
秘書小心翼翼地說:
“劉董,您剛才說的我都已經用電腦記下了,還有什麼要交代的嗎?”
劉雙城頓了頓,才又開口道:
“還有……”
“你去找公關部的路上,看看今天下午到現在,有哪些藍V認證的號或者顯示有運營公司的賬號,在釋出唱衰陸思源和環星股票的。”
“碰上川南臺背景相關的都重點關注,整理出來發給我。”
“公關部那邊,讓他們動用自己全部的人脈,充分發揮主觀能動性,找出這事發酵背後,最大的推手是誰,不要跟我說難找、找不到,這世上就沒有不透風的牆。”
“現在是晚上九點半,如果零點前還找不到,我不管是公關部的一把手二把手還是三把手,統統都給老子滾蛋換人!”
秘書那邊再度傳來噼裡啪啦的鍵盤敲擊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