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家一搖著頭回過了身,眼中隨著映入了一身粉漸白的長裙,定睛一看沈家一雞皮疙瘩就起了一身。
完蛋了……
沈家一慌張地有些語無倫次:“公主殿下……你……你來玩兒啊……”
趙可兒帶著怒意地撇嘴一笑,雙手環抱在胸前,她抬眸看著花兮雅舍的牌匾,又看了看來來往往的伶人。譏笑道:“沈太尉不好好在統查府辦公,居然還有這閒情雅緻啊。怒髮衝冠為紅顏,好一個英雄救美啊。”
這時候沈家一就知道,八成是自己救阿兮的事情被她知曉了。
沈家一指著牌匾:“不是…我…”剛說出口他又閉了嘴,不行啊,不管怎麼樣不能暴露趙長歌啊。
沈家一啞口無言,趙可兒倒是更加咄咄逼人:“沒看出來啊,沈家一。”趙可兒笑中帶著悲傷,看得沈家一有點摸不著頭腦,“沒想到你長得人模狗樣,玩兒得還挺花。”
沈家一不在乎什麼名聲是沒錯,可這關係到自己的清白,可以說他沒素質可以說他不懂事,但說他沉迷花柳之地是萬萬不可的。
“公主殿下你誤會了……”
趙可兒微合美眸:“誤會?”沈家一同啄木鳥般連連點頭,趙可兒冷笑一聲:“沈家一,你怕是不知道,你這在田德壽手裡搶伶人的事蹟已經傳開了!”
沈家一還想說些什麼,但公主殿下根本不給他說話的機會:“咱倆又沒什麼關係,你逛青樓就逛唄,騙什麼人啊。”
“逛青樓只是管不住身體,騙人就是人品問題!”
一通妙語連珠,趙可兒把自己臉說得通紅,說完了罵爽了,轉身上馬就走。等沈家一追出來的時候,都已經看不見她了。
自己為了她哥哥的幸福見義勇為,反而惹得自己被趙可兒誤會,好一個吃力不討好,惹得一身腥。
可見沈太尉低估了都城老百姓茶餘飯後消遣嘮嗑的傳播速度。只是過了個午膳的時間,幾乎半個都城都知曉了沈太尉的壯舉。
自然這訊息也傳回了花兮雅舍,趙長歌已經離開了。阿兮坐在畫板前正認真作畫,丫鬟將自己瞭解到的如實告知了自家小姐。
“他是統查府的太尉?”
聽到沈家一真實身份的阿兮很驚訝,可卻停下了手中的毛筆,露出了悅目的笑容。丫鬟不解問道:“小姐,您笑什麼?他可是統查府太尉哎,保不齊就是來暗查我們雅舍的。”
阿兮優雅地放下畫筆:“果,你知道太尉是幾品官嗎?”
丫鬟果兒點了點頭:“正二品。”
阿兮起身,雙手置於腰腹間,踩著小步走到果兒身邊:“統查府同大理寺不同,大理寺卿也才正二品,而那太尉看模樣不過二十出頭,就已是和大理寺卿平起平坐,而我看太尉對葉公子倒是恭敬,那葉公子也應不是什麼等閒之輩。”
果兒恍然大悟,阿兮笑了笑,往外走去,而那畫板上畫的正是趙長歌。
久居深宮的宮女們訊息還沒這麼靈通,但是她們有眼力見,看著氣勢洶洶回宮的溫雅公主也都不敢上前,只是在一旁屈膝行禮。
趙可兒徑直回了自己的寢宮,趕走了所有服侍的宮女和內官,將自己一個人關在房間裡。
……
不知怎的,只要白江宜在身邊,餘亦就嗜睡得很。或許是白大小姐夜裡鬧騰,也或許是餘亦強忍心底那一團火,導致他不到微微天明根本無法徹底入眠。
對於白江宜來說,睡覺本就是第一重要,平日裡要是無人喚她就能睡到午時,今日依舊是這般。
餘亦醒來時,白江宜正趴在床上,側著頭枕於他的手臂,半個身子更是壓在餘亦身上,一手摟著餘亦,時不時咂咂嘴,像是粘人的貓咪一樣睡得正香。
餘亦環起手,摟住了她。指尖隔著薄薄的裡衣輕拂過後背,那日受得鞭傷已經大好,摸不出傷痕了。或許是弄癢了她,白江宜聳起肩膀,動了動身子。
透過窗欞,外面陽光正好,還能看清房頂上未消融的積雪。街道上熙攘聲依舊,鳥兒踩著白雪休憩。
等事情都了結了,是該好好過一過這細水長流的日子。
餘亦舒了口氣,輕柔地把自己娘子翻過身讓她平躺在床上,他抬手掀起了窗戶一側的簾子,準備翻過身下床。
陽光透過窗欞打在白江宜臉上,刺得她動了動眼皮。餘亦正翻過一半,雙手撐在白江宜肩膀兩邊,居高臨下。
白江宜被陽光照得睜開了眼,雙目對視,餘亦一驚,場面尷尬極了。
“醒…醒了啊。”
白江宜倒是滿不在意,抬手就摟住了夫君的脖子,含著笑左右看了看餘亦撐著的雙手,嬌滴滴問道:“夫君,這是做什麼?”
娘子身上的香味隨著她的動作包裹住了餘亦,他深吸了口氣,慢慢俯下了身子,對著她唇吻去。
白江宜趕緊一手抵住餘亦的肩膀,一手捂住自己的嘴巴:“不行,沒刷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