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鱗衛擅自離營,就不怕軍法處置嗎!”孫家軍內同樣傳來一聲厲喝,話音剛落,200孫家軍齊齊抽刀對外,刀身反射著刺眼陽光,恍動人心。
“弟兄們,架上…”
從前一直咧著嘴,露著大白牙笑得憨厚的牛俊逸,今日一改往日形象,八尺男兒在戰馬上端坐,玄色盔甲霸氣外露,手中的墨色玄刀更是讓人不敢有半分造次。
對此小侯爺孫明誠卻是提著嘴角一臉得意,這看似就是個無解之局,大理寺交出白江宜,自己最初的目的就能達成,不交白江宜那在牢獄的餘亦就能讓小侯爺大做文章,而現在墨鱗衛的到來無疑是將餘亦推上了懸崖,退無可退。
看著眼前有些脫離掌控的局面,白江宜的心早就提到了嗓子眼,只不過她心中一直告訴自己需要冷靜。
世間無死局,只在不言處。
“墨鱗衛擅自離營,那你孫家軍不也是無軍令調動嗎?”
一聲戲謔調笑打破了這劍拔弩張的僵局,引得眾人投目觀望,見到來人孫明誠不禁往後退了半步。而現場所有人收刀下跪,馬上到墨鱗衛也是統一下馬,跪在地上。
宮內禁軍開路,中間宮內馬車緩緩停下,一身淡黃色龍袍緩步走下,餘後兩輛馬車也是依次走下一對男女。太子趙長歌為首,二皇子趙長泣與溫雅公主趙可兒隨後相伴而行,再往後便是那慶陽皇宮宦官之首李公公。
李公公一手負在身後,一手將耀眼聖旨舉至胸前。
黃銅盔甲孫家軍,紅衣銀甲皇家禁軍,玄甲墨刀墨鱗衛,三軍呈三角之勢。陣仗之大已不能用尋常之詞形容。
王侯將相,見太子不必下跪。孫明誠不想失了面子,作一長揖後直起身子,熱情問道:“太子殿下今日怎的有事出宮?”
太子趙長歌笑得彬彬有禮,說出的話卻是刺耳得很:“吾為何出宮,似乎不是你該過問的事情。”
孫明誠是個玩得開的紈絝,趙長歌又何嘗不是?從前兩人在風月場所遇見過幾次,孫明誠還以為與他算是朋友了,結果沒想到眼前太子殿下這般不給面子,小侯爺孫明誠明顯一愣,還不等他自己打圓場太子趙長歌又往一旁退了一步,讓出來一條路說道:“今日就是給父皇跑個腿。”
孫明誠來不及反應,站於眾人身後的李公公便高喝一聲:“聖旨到!大理寺卿雲星河,臨王妃白江宜,鎮北侯之子孫明誠,接旨。”
話畢,雲星河和白江宜齊齊下跪叩首。孫明誠有些咬牙切齒,畢竟這時候來聖旨對他來說可沒什麼好事。沒辦法的是聖旨意為陛下親臨,不得不跪。
李公公展開那繡著騰龍的金黃帛書,朗聲道:“商禮院下毒一案,牽扯甚廣,影響極大,當務之急應是破案,而不是在此造次,今日之事,由太子殿下定奪罪責。商禮院下毒一案,交由大理寺全權查辦,限期七日,欽此。”
正叩首望著地面的小侯爺孫明誠心裡哪怕有一萬個不服氣也只能咬碎了牙嚥進肚子裡,再從牙縫裡擠出個:“臣子,接旨。”
可最讓他咽不下氣的是,自己都已經起身準備接旨了,李公公卻將聖旨交給了大理寺卿雲星河後,滿含笑意地走到了白江宜身邊,將其扶起,親和說道:“白姑娘,陛下和皇后說了,讓你有空就進宮陪陪他們。”
明眼人都知道這話是對著白江宜說的,但是是誰給小侯爺孫明誠聽的,無非就是讓他別再對王妃有非分之想,她白江宜是陛下和皇后中意之人是認定了的臨王妃。
孫明誠堪堪起身,尷尬地撣去了身上的灰塵。這事兒還遠遠沒有結束,寒暄完之後,李公公將主場讓給了趙長歌。
趙可兒和趙長泣兩人一左一右護住受了驚嚇的白江宜,趙長泣一臉擔憂問道:“嫂嫂,你沒事兒吧。”
白江宜略顯蒼白的臉擠出一抹笑容,搖了搖頭。趙可兒接過話輕聲說道:“別怕,子臨哥已經安排好了。”
白江宜看向趙可兒,俏梅輕皺,一臉困惑。趙可兒掩嘴淺笑:“雲大人天還未亮就進了宮,把我父皇從榻上拉起來了。”
“雲大人?”白江宜越聽越迷糊。
趙長泣連忙點頭:“是啊,據云大人說,就是子臨哥讓他進的宮,今日這些事兒都是他安排的。”
這邊話還沒說完,站在眾將士前的太子趙長泣開口了:“墨鱗衛,擅自離營,但念在護主心切,今日到場所有將士脊杖五十。”
白江宜心頭一緊,五十脊杖說難聽些可是要打死人的。就算這些將士身強體壯,一頓打之後少說也是一個月下不來床。白江宜心中過意不去,正想反駁時,來的數十名墨鱗衛將士就已整齊抱拳行禮,高喝了聲:“遵命!”
趙長歌心滿意足,將視線落在了小侯爺孫明誠身上,面上冷下幾分,沉聲道:“鎮北侯世子孫明誠,無令調軍,阻撓大理寺辦案,禁足一月,孫家軍同樣脊杖五十,以儆效尤。”
200孫家軍聽到這話都將目光落在了自己主子身上,來時路上孫明誠就拍著胸脯保證不會有事,就算有事也是他一人擔著。就在這時候孫明誠卻再無半句話,作揖之後轉身落寞地回了抬轎。孫家軍見雙眼無望,也都有氣無力應下。
經此一事,墨鱗衛與孫家軍,高低立判。
孫明誠的轎子剛起,簾子內又傳來了小侯爺的聲音:“太子殿下,您這麼判,可曾想過孫家軍將士?將我父鎮北侯放在何處?”
趙長泣嗤笑說道:“既然小侯爺不服本太子,不如這樣,大理寺就在此,所有人也都在此,不如今日就給小侯爺立個公堂,咱們好好說道說道,那日在鎮北侯府發生了什麼?”
太子殿下一句話就把小侯爺剩下所有的辯解強硬塞了回去。
抬轎上簾子隨風飄揚,小侯爺孫明誠不服不忿的表情若隱若現。過了許久才傳出一聲冷冷的“回府”,至此再無後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