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江宜!”
城樓之上,沈煊對著逐漸靠近的隊伍拼命招手。
三百墨鱗衛的使團出了城門,經過呼嘯山莊,關北漠城和北汗,再回來時已有近五百人,再加上二皇子趙長泣帶去的親兵,遠遠望去已近兩千。
連趙長泣都退居其次,隊伍的最前端餘亦端坐於馬上,墨淵掛在馬背上隨風搖曳。
隊伍之後便是已經換回常服的趙長泣,為了不暴露身份,他沒有穿皇家的龍袍。趙長泣身邊的自然是墨鱗衛副將,統查府太尉,沈家一。
隊伍伴著獨屬於春天的氣味浩浩蕩蕩想都城行進。
隨著頭馬的一聲嘶鳴,帝都北城門緩緩開啟。
太子趙長歌位於中心,沈煊、婉容,白武甚至是阿阮,都已經在此等候多時了。
二皇子的親兵沒有進城而是走了另一條路回了皇宮,墨鱗衛將士也在老兵的帶領下進城後離開了眾人。浩大的使團隊伍進城後就只剩下兩輛馬車。
不等馬車停穩白江宜迫不及待地跳下了車,她倒也分得清輕重,先是朝著趙長歌規規矩矩地行禮,然後才張開了懷抱擁進了兩個好朋友的懷裡,沈煊和婉容倒是高興了,只是作為爹爹的白武在旁邊張著雙手有些尷尬。
趙長泣同餘亦一起翻身下馬去到了太子殿下面前,兩人展袖行禮。
“太子殿下。”
“皇兄。”
“子臨,陛下有要事來不及接你,就讓吾來接一下。”趙長歌上前扶起餘亦,展著笑道。
餘亦心領神會一笑:“臣知曉了,臨王府家務繁忙,太子殿下心繫在下,就留下來幫忙了。”
趙長歌朗聲大笑:“知我者,子臨也。”他拍了拍餘亦的肩膀,“既如此,吾就先走了。”說到這趙長歌又象徵性地上前抱了抱餘亦,“歡迎回來。”不等餘亦做反應,趙長歌就已經大笑著轉身離開了。
身後馬車裡,徐陽秋扶著鄭冰州走了出來。看著許久不見的都城,鄭冰州心裡並不知在想些什麼,臉上露出些酸楚,等看向沈煊的時候,又擠出一抹苦笑,只是這一切大家都未曾察覺罷了。
趙青山已經不見了,據徐陽秋所言大家在山頂看城門的時候他就離開了。趙青山不喜熱鬧,應該是回自己的林中小院去了。餘亦記得趙青山和他說過自己住的地方,也不管他,等空閒下來之後再去看他吧。
送走了太子和二皇子,餘亦也抬步去了老丈人面前做了個長揖:“白大人。”
“臨王殿下。”白武回了一禮,“此一路小女給您添麻煩了。”
餘亦笑著正準備回話,白江宜就搶先一步:“爹,我這一路可沒給餘將軍添麻煩,反倒幫了他不少。”說到這白江宜朝著餘亦使了個眼色,“是吧餘將軍。”
餘亦半抿著嘴,意味深長地點了點頭:“沒錯,白姑娘這一路幫了我不少。”
自己女兒是個什麼德行白武能不知道嗎?只不過人家夫君都幫著她說話自己又有什麼好較勁的。不管怎麼說,只要兩人相處融洽,白武就已經很高興了。這次是真高興,不單單是為了自己女兒的人身安全。
白武笑得和藹,道:“不如今晚回白府用晚膳如何?”
餘亦沒有急著回話,先是用徵求意見的眼神看了一眼自己娘子。白江宜想了想,道:“今日就先不回了吧,稍後就要進宮面聖。”
說完,白武肉眼可見地低落了下去。
“明日吧,怎麼樣爹?”白江宜問道。
聽到這話,白武也像個老小孩兒似的笑了,連連點頭道:“好好好,明日爹做你最喜歡吃的菜。”
白江宜甜甜一笑:“謝謝爹。”
這一家人倒是熱熱鬧鬧了,卻都沒注意到站在兩端的四人。
婉容透過人群看著徐陽秋,後者亦是如此。這世界中就像只剩下了兩人一樣,四周都安靜了下來,兩人不曾言語,但都心意相通一般地笑了。沒人知道兩人在信中交流了些什麼,也沒人知道這徐陽秋對這夕日花魁到底是個什麼樣的想法,兩人都沒有捅破最後一層窗戶紙。
沈煊看著白江宜和餘亦歡笑打鬧的模樣也是不經意笑了,餘光瞥向他們後面的馬車,目光正巧和鄭冰州相撞。沈煊一愣,隨即禮貌地頷首。鄭冰州見她看到自己正想抬手打招呼的時候沈煊就已經轉向了別處,鄭冰州又默默放下了抬到半空的手,嘆了口氣。
見自己娘子忙著和閨中好友吹自己在北汗的英勇事蹟,餘亦也就沒讓她跟進宮,而是將幾位女娘送回定安居後同徐陽秋分開,和沈家一一起進了宮。
宮裡今日冷清得很,兩人在宮門口下了馬車之後就沒見什麼人。伴著南歸的鳥鳴,餘亦和沈家一在宮中內管的帶領下到了御花園。
安帝倒是有雅興,讓人在花園裡擺了個箭靶。‘咻~’一聲輕響後箭矢正中靶心。安帝滿意地放下弓,回身正好看見二人。
“參見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