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駱一航拿筷子敲了一下,“你是不是瓜,駱琪那小,讓她看著放蜂箱,一沒看住湊過去被蟄了咋辦。”
“哼!”張曉茹把筷子一抄,一手一根就像拿著雙刀,怒視駱一航,“駱琪小,我就不小麼,我八歲那年,新買的花裙子,第一次穿,你就帶我去掏馬蜂窩。”
咔咔敲了兩下筷子,“我被叮了兩個大包,臉腫那麼大,為了躲馬蜂,你還把我扔河裡了,我的新裙子。”
“我跟你拼啦!”張曉茹越說越氣,越想越氣,舞動雙筷子,張牙舞爪,就要給駱一航來個透心涼。
駱一航同樣手持雙筷,擺個野馬分鬃,把張曉茹兩隻筷子架開,怒道,“我哪知道你那麼傻,拿個竹竿子就愣捅,因為我救你,你才只被叮了兩個包,我身上多少,我被叮了八個!”
兩個幼稚鬼拿著筷子,乒乒乓乓打了起來。
三隻小羅,統一動作趕緊往嘴裡扒飯,慢了就笑出來了。
老闆從最開始的嚇人,到後來嚴厲,再到一肚子彎彎繞,再到細心貼心,再到現在的幼稚。
濾鏡一點點破碎掉,感情或者說感恩卻越來越深,三隻小羅已經很長很長時間沒有想家。
已經進化到會自己PUA自己了……
——
吃罷早飯,撈了蝦,駱一航帶人走了。
人送到,蝦送到,蘑菇送到。
又開車去了塬上村。
塬這個字就很有陝北氣息。
“故老”相傳,塬上村的人當年就是為了躲避戰亂,從陝北遷徙過來的,至於躲的是清末的戰亂,還是民國的戰亂,眾說紛紜,他們自己也說不清楚,可能是都有,不是一批遷過來的。
前兩天駱一航提了一嘴,說草甸子上的益母草開了,要不要弄幾個蜂箱來採點蜜。
駱爸說他認得養蜂的,直接叫來租他幾個蜂箱,現採現割就行,沒必要自己弄。
反正家裡又沒有長花的東西,就草甸子上那些野花野草的,開一季就沒了,自己養蜜蜂沒必要。
駱一航想想也是,順手拍了個馬屁,老駱同志路子野啊,蜂箱還能租。
駱爸被拍的挺美,顯擺說一般人可租不來,人家怕你把蜜蜂偷了,不是有交情,根本開不了口。
然後駱爸介紹的養蜂人,就是塬上村的。
人很好找,就在村外一片林子裡,林子外面靠路邊的地方掛著塊牌子,上面寫著農家土蜂蜜。
駱一航停好車,下來,走進小樹林。
只見林子裡面搭了個簡易棚子,空地上還放著好多的蜂箱,成群結隊的蜜蜂飛舞,看著瘮人。
駱一航早晨讓張曉茹一提,現在還真有點發毛,就沒進去。
在外面喊了聲:“有人嗎,我平安溝老駱家的。”
只能這麼喊,駱爸給的名字是塬上三娃,駱一航可不能叫。
“駱家的娃?”簡易棚裡傳出一聲喊,走出來一個老漢,看年紀跟駱爸差不多大。
“你咋才來?”老漢走出來問道,語氣挺硬。
其實塬上人說話就這樣,陌生人第一次接觸會覺得他們很不客氣。
不過駱一航接觸過,沒有在意,笑道:“叔,是我來晚了麼?”
掏手機看看時間,也就九點啊。
老漢點點頭,指著蜂箱,“蜂都離巢了,等晚上吧,回巢了我直接給你拉過去,你家我認得。”
隨後又問,“花田多大,要幾個蜂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