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立青本要去到壽安宮向太后稟告一切事宜卻被拒之門外,她只能前往聖安宮請令,再站到聖安殿外,彷彿時隔千秋。
曾經的風雨晴空,她都守衛著此處。
“皇上,蘇立青在殿外求見。”小澄子稟告道。
“蘇立青,她怎麼回來了?”
夏秉文接見了蘇立青,她沒有隱瞞太后對她的吩咐,離開皇宮去渝州,監視渝州王,策反南不歸,保護夏嫣。
“母后做事一向周全,考慮深遠。”
“渝州王一直暗中謀劃追蹤太后蹤跡,想借此奪得皇位。太后扳倒顧尚書這座大山,本意是讓渝州王前功盡棄,誰知突然冒出一個假太后,讓他的野心心急如焚終究燒燬了自己。”
蘇立青請求見太后,夏秉文親自帶她前往壽安宮,卻見到的是谷女。
夏秉文讓蘇立青留在內殿與安容華稟告南不歸和夏嫣的歸屬,始終沒有多問一句谷女為何就變成了太后。
“加害罪女家人的罪魁禍首已經入獄,罪女想知道,他會受到怎樣的懲罰?”
“死不足惜。”
“罪女謝恩。”
“從今以後,你自由了。”安容華說,“離開皇宮吧,你本不屬於這裡。”
蘇立青退下,夏秉文走了進來,他後悔先前對母后的強硬,如今的態度卻是軟了下來。
“母后……”
“你還當我是母后嗎?”
“母后是兒臣的母后,永遠都是。兒臣在宮裡只有母后一個親人了!”
夏秉文的痛碰撞了安容華的痛,他們曾是這危寒高處彼此的唯一。
“兒臣只希望,母后留下來,留在兒臣身邊,不要像父皇一樣,拋下兒臣不管。”
夏秉文眼裡的淚光閃爍,他從來不是堅強的人,但從小到大,安容華是他堅固的盔甲,他不敢失去母后,變成軟弱的自己。
安容華明白夏秉文的痛,他早年失去了父愛,揹負了沉重的江山,自己是他唯一的寄託。
“可當朝太后是個十八歲的年輕女子,這種事若是傳出去,會造成大亂的。”安容華終究心軟得不夠決絕。
“不會的,兒臣讓那個江湖賣藝的馬達入宮,為母后作臉,變回原來的模樣。”
“你就真的不肯放過我嗎?”
“兒臣沒有,兒臣不是放不過,兒臣只是放不下,兒臣不像母后,兒臣像父皇啊!”
夏秉文痛徹心扉,他想通自己一直以來對婚姻愛情的淡然,是因為安容華和先皇的榜樣,無論先皇如何討好,安容華總是波瀾不驚。
夏秉文像先帝,從頭到腳,從內到外都像他,就好比安容華曾向夏懷瑾提到過的謬論,在她與先帝的這段感情裡,只有先帝付出了愛,所以夏秉文才會絲毫不像她自己?
難道自己終究還是虧欠了夏秉文,虧欠了先帝?
不,安容華今生無愧於天地,在先帝臨終時侍奉在側,生育夏秉文撫養長大為他掃清了一切障礙。如今,安容華只願做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