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容華在鳳姨娘房中放蛇一事在王府都引起軒然大波,根本別提瞞過夏懷瑾的耳目,不過安容華無所畏懼。
即便此刻與夏懷瑾面對面,她也決不否認自己的所作所為。
“是我做的沒錯,我讓買菜師傅給我弄一籠蛇回來說要煲湯喝,然後就把蛇嘩啦全部倒進了鳳姨娘的房間裡,她怕得要死!”安容華十分輕鬆順暢地把自己的犯罪過程向夏懷瑾和盤托出。
“你並非本王府中人,否則本王必當重罰於你,你在本王府上惹起的風波實在夠了,既然太后留書出行之事皇上並未追究,不如你便回宮裡去,也免了本王日夜操心你在王府還會如何胡作非為。”
夏懷瑾看在太后的面子上語氣十分和善,安容華卻聽得心中不悅,夏懷瑾竟有一日會對自己下逐客令。
“你讓我走?”安容華神色凝重起來。
“你本不該在王府,當日是本王有欠考慮,你遲早該回到你所屬的位置。”
夏懷瑾此言一出,竟叫安容華怒氣全消,他所言有何不對?即便恢復了年輕貌美,她始終還是深宮哀家太后娘娘,而此處是瑾王府,是夏懷瑾的地盤與家庭,從來不屬於她。
“你說得對,回去就回去,反正這王府,還有你夏懷瑾,早已與我無關。”
安容華毅然轉身離去,她的驕傲不做作她向任何人低頭,包括夏懷瑾在內。然而,院中那一罈珠沙海棠勒止了她的腳步。
“不,他要趕走的,是谷女,不是我安容華!”
整整二十三朵珠沙海棠,絕不是輕易凋謝的舊情。
安容華回到房中便後悔了,她總是如此倔強,她明明可以在夏懷瑾面前服軟,即便只是一小會兒,說不定他便會回心轉意了。
“哎!壽安宮裡何來一個叫谷女的宮女啊?”
安容華坐在鏡前賭氣的,彷彿看到鏡中四十歲的自己,自說自話地埋怨起來。
“懷瑾為了你可以每年冒險去摘珠沙海棠,我呢,不過戲弄了一番他的小妾,他就要把我趕出去呀,你到底有什麼好?沒有我年輕,沒有我漂亮,你有我好脾氣嗎?有我平易近人嗎?什麼太后娘娘,什麼世上最美的人,哼!”
“哀家可是太后娘娘,萬人之上,無比尊容,不再年輕貌美又如何,懷瑾心之所愛,曾是年少時的我,即便年華老去,我仍舊是我,是他念念不忘二十餘載的人。”
“虛偽的老女人,明明當年是你拋棄了懷瑾,卻要他對你念念不忘,藕斷絲連,不甘寂寞,真是不知羞恥!”
“我困於深宮冷暖自知,你才有機會去到懷瑾身邊,可你根本不懂珍惜這個天賜良機,只知任意妄為,有辱斯文,丟臉至極。”
“都怪你啊!”
安容華幾乎拿起一盒胭脂怒向鏡子砸去,恍然大悟,自己真是愚蠢透頂,無論年輕或老去,她都是她。
“我真是瘋了!”安容華心中焦灼不止,“算了,就當我沒有答應他,他如果想把我帶進宮,我就……”
安容華“嗖”地一下躲進被窩,堅定道:“賴在被子裡不出來!”
“不行啊!”安容華又否認,越發心焦。
夜深人靜時,安容華悄悄潛入不憶居,徘徊在夏懷瑾未熄燈的房前。
“哀家可是太后娘娘,一言既出,怎麼拉的下老臉反悔啊?”安容華轉身打算逃避,驀地又停下腳步迴轉,“不行啊,若是以谷女的身份回宮,後果不堪設想萬一被當做可疑份子殺掉的話……”
安容華長舒一口氣,整個人冷靜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