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桂芬嫂,以前,咱們村裡一聽說你家兒子要錢上學,要錢吃飯,我們可沒有遇過,現在這事也是特殊,不說完全原諒大慶那傻子,但只求能夠不讓他進局子。”
“私了吧,就給他們加一點活路吧,我們做親戚的,也是看著難受。”
“他們這老夫妻倆,有李大慶這麼個盲流子兒子,本來就不信了,我怕這小子要是進去了,這老兩口萬一氣出個什麼病來,那可怎麼得了,更加別說家裡還有個將近八十歲的老爺子。”
旁邊親戚們更是曉之以情,動之以理。
一番說辭下來,再配合上李大慶母親吳芳琴撕心裂肺的哭嚎與下跪,壓力立馬就撲面而來。
李友全和桂芬心中也想讓李大慶被關起來,最好得到極度嚴厲的懲罰,可他們也知道,大家都是村裡人。
剛才對方親戚所說的那幾句話,也並無道理,面前這李大慶夫妻倆,一直苦苦哀求。
李友全幾次想把李大山給扶起來,可對方卻死死的跪著。
桂芬本身性子就軟,李友全也是個老實人,被這麼一說,心情也變得愈加沉重,剛才無比堅定的心思,也發生了一絲動搖。
“李二哥,求您了,我這麼大年紀,就喊你一聲哥,求你放過我兒子。”
李大山由於長期務農而長滿厚繭的手,緊緊的抓住李友全,喃喃道:“我去年也查出來腿腳有問題,估計也幹不了幾年活了,我就想我們李家能留個後,求求你了,給條生路吧。”
“好。”
李友全暗歎了一口氣,連忙發力,把對方給扯了起來。
見對方鬆口後,周圍人頓時放鬆了不少。
“快起來吧!”
桂芬也連忙將吳芳琴給扶了起來。
“這麼說,李二哥,桂芬,你們是答應了對我們家大慶從輕處理了嗎?”
吳芳琴抹著淚痕,不斷抽搐著,夾雜著哭腔音詢問道。
“誒,是!”
李友全深呼吸了一口氣,又猛的探了出去:“你們快快請回吧,我們答應,我們都答應。”
在一番安撫之下。
這一大家子人才從院裡走出去。
走的時候,幾人感恩戴德,連連承諾,事後一定提著好處上門。
事實上。
當李學陽看見一大家子來的時候,心中便已經有了答案,他將一切都看在眼裡。
這種事情在他上一世也沒少見過,那會兒有個專屬名詞,叫做道德綁架。
可現在,大傢伙可沒這個概念,看樣子,報警是不可能報警的了,這就是當時農村的現實,街坊鄰居的話比什麼都管用。
身處這種小型社會里,很多人受了委屈和傷害,三言兩語道歉了,就結束了。
其實事情一直在,根本沒得到任何處理。
要不是這一次靈泉珠足夠給力,自己的情況指不定會慘到哪裡去,到時候,又會有誰來憐憫?又會有誰來說情呢?
更何況,李學陽還發現了一件事,這番求情時,對方烏泱泱來了很多人,卻沒有來一個關鍵人物,那就是李大慶。
求情,居然連本人都沒到,這算哪門子的求情?
李學陽有預感,此事,比想象當中的還要更加棘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