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杯茶涼,再開殺!”店小二在樓上一嗓子,亮堂得很。
樓下一陣鬨堂大笑。
“那就讓這廝多活一會兒。老子也清清這妖女的牙齒。”莊三斧哈哈大笑。
一下到一樓,林見秋便聞到了一股子血腥氣。
這股子血腥氣跟二樓的時候聞到的不一樣,更濃,摻合著妖女的異香。只是妖女的異香被血腥氣壓得死死的。
林見秋深深地吸了口氣,只覺得腿都有些哆嗦。可奇怪的是,雖然他的腿有些哆嗦,可大腦卻興奮得很。一踩到滿是血的地板上,這才明白為什麼這地方地板不用木地板,而是用石頭了。
這樣不滑。
因為地上的血,常年累月地覆蓋,擦不乾淨,久而久之就會有點像河邊的苔蘚一般,石頭地板相對來說還是粗糙一些,走得穩。
跟何況,地上除了血,還會有一些粘噠噠的跟豆腐腦似的東西,也不知是不是腦漿。
“這位兄弟,敢問你幾級武士?怎麼沒見你的武器呢?”一人站了起來,說這話的語調很是陰陽怪氣,不用說,就衝著林見秋這一身打扮,既不貴氣,也不霸氣。
林見秋看了那人一眼,冷冷笑了笑,不理他。
這惹怒了那人,那人黑著臉,哼地一聲猛地一拍桌子:“跟老子上臺打!”
林見秋停下腳步,又看了那人一眼,再一次冷冷地笑了笑,依舊不理他,並徑直朝著莊三斧的桌子走了過去。
按照規矩,要打,也是莊三斧跟林見秋先打,這個人算哪根蔥?
莊三斧見林見秋居然徑直朝著自己走了過來,滿臉的興奮,他伸出舌頭舔了舔臉上濺了的血,道:“呦,這麼想不開,這就想死了?”
說話間,快速地打量了林見秋一眼,見林見秋將手伸入懷中,立刻後退一步。
雖然這廝看著不像是個厲害的,腰間也沒見他挎了什麼武器,這沒準人在懷裡藏了什麼獨門玩意兒,什麼毒針啊,什麼機關之類的。
敢叫板一個剛剛殺了妖女的人,怎麼著,這人也得四級五級的吧?不過怎麼腰間連個齒袋都沒有呢?
牙齒作為戰利品,武士們都會隨身攜帶,而且攜帶在最顯眼的位置。這就讓很多人看到了商機,武士城裡有專門做齒帶的商鋪,武士人手一個。
“莊大哥,能借你的匕首一用嗎?”林見秋將毛筆掏了出來,放到桌子上,拱了拱手。
???
莊三斧有些訝異,愈發謹慎:“你要做什麼?”
“我沒有的。”林見秋攤開了手,轉了一圈,這上上下下的確不像是藏了匕首的,說道:“跟莊大哥對戰前,想寫點東西。”
這話聽著,更讓人覺得奇怪了,莊三斧猶豫了一下,給吧,總覺得有問題,不給吧,人都轉圈了給你看了,你不給,豈不是露了怯?
“留個遺言啊?”莊三斧還是將匕首放到了桌子上,只是邊說著,邊握緊了手中的斧頭。
林見秋拿過匕首,將自己身上的衣物割下來一片,放到桌子上,又轉過頭,看向了地上的妖女。只見妖女的頭已經被人拿出去了,兩個小廝正將她的身體往外抬。
亂葬崗又多一個五級武士的屍體,如果她有同門路過這,那同門會收屍,但不能在客棧以外的地方報仇,畢竟黑鷹客棧有黑鷹客棧的規矩,你來這兒,就要做好死亡的準備。
如果氣不過,要復仇,也得在黑鷹客棧見著了莊三斧,才行。
林見秋走了過去,毛筆在地上沾了沾,滿是妖女的血,還是溫的。提著沾滿了血的筆,回到了桌子面前,又抬起頭朝著莊三斧微微笑了笑。
這一笑,莊三斧手中的斧頭握得更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