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
那醉漢頓時瑟瑟發抖,連連磕頭,頓時哭得眼淚雙流:“求大俠網開一面!”
只聽得他磕在地上咚咚咚的悶響,或是力道太大,或是正好磕到了小石頭,鼻血直流,不但全然沒了方才那凶神惡煞的霸道模樣,甚至如同一隻喪家之犬。
別說,如果不是不遠處被他一腳踢飛的還熱乎著的人頭,光看這一幕的話,還挺可憐的。
“說!”八碗女俠絲毫不為之動容,就這麼坐在馬上,俯看著這嚇得失了魂醉漢,手輕輕地撫摸著書中的馬鞭。
“身為武士,以武不行仁義之事,按理……按理……”醉漢垂著頭,如同喪家之犬:“按理,當駁了武士身份,挑斷手筋,並刻‘卑’字於臉,以儆效尤。”
說完後,他連忙又咚咚咚咚地磕頭:“大俠,饒命啊!我一身為武,家中還有一家老小,若是駁了我武士的身份,那豈不是斷了小的的收入?那我那一家老小豈不是……”
“去城中管事主那,領罰吧。”女俠歪著頭,邊把玩著長鞭:“不過,你既然家中有一家老小,那就只挑斷你的右手手筋,讓你不能再習武害人即可,以後務農養活吧。明日,我若沒有看到你去領“卑”字,會以千島之人的身份追擊你!”
事已成定局,那醉漢知再無迴轉可能,痛哭流涕也不敢再說什麼。
武士有武士的規矩,按照規矩來說,武士是不能隨意殺人的,尤其是對方並非故意,且已經求饒的情況下,若再去殺了對方,這不符合江湖對於武士的期望。若有人違規,便要領罰。
臉上只要刻上了“卑”字,你在江湖中再也抬不起頭,意為卑鄙,更不用說挑斷了手筋了,只能回去當一個農夫,度過餘生。
當然了,這只是規矩,更多的現狀是,武士與武士一旦衝突,必有一死,無論對方是否求饒都是如此。
可不能讓千島的人看到,一旦看到,對方若提出這條武士的江湖規矩,你只能遵守。要不然就是你得打贏千島之人,與千島為敵。
與千島為敵,那簡直是自尋死路,這種小武士,連想都不敢想。
“走吧。”八碗女俠將馬鞭甩到了林見秋的手邊:“你的馬死了,我們共騎即可。”
“這位好像不是武士吧?身上連匕首都沒有,怎麼會與千島的大俠關係這麼好呢?”
“莫不是什麼大宅的公子?看著也不像啊,那衣著……”
“總之,是你我惹不起的,這幾天在匕城還是低調點。”
林見秋伸出手抓住了馬鞭,看了看周圍的武士,又看了看那跪在地上瑟瑟發抖後悔不已的醉漢,在眾人羨慕嫉妒的目光中,坐到了女俠的後面。
這種感覺,有些詭異。
怎麼說呢,林見秋這個大男人,有種被富婆包養了的感覺……
這感覺也太羞恥了吧?!
他摸了摸讓眾人羨慕的那馬鞍,上面鑲著的是真寶石吧?還有上頭的金絲,這年頭應該沒有假貨,不會是那種浮起來的粗鏈子。
廢話,肯定是真的了,就衝著千島之人的招牌,又怎麼可能有假的呢?
看來,不但升斗小民頗有見識,見了這馬也知道避讓,這些武士更是嗅覺靈敏,看到了女俠手臂上的紅色花紋,知道這是千島的人,而且衝著一身打扮,還不是一般人。
看來,從古自今,有好車有好包,的確還是代表了一定社會地位的。只是這古代是好馬和好劍。
“坐穩了。”女俠的聲音冷冷的:“你不要怕,既然你是我帶出來的人,我定會護你周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