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這管事主以為自己攀附了什麼權貴,那就順水推舟,於是林見秋刻意地頗有深意地笑了笑,並不回答管事主的話,而是大大方方地坐了下來。
手指頭敲了敲桌子,看了那王媽媽一眼:“媽媽,還不給管事主換一杯?都涼了。”
這哪裡是小廝對媽媽說話,這完全是客人大爺的口吻。身上這股子勁兒,愈發讓管事主相信了自己的判斷。
雀兒一聽,連忙站了起來,想伸出手斟茶,林見秋伸出手一把拉住她:“你說你,你都是馬上就贖身的人了,不是金滿院的丫頭了,你倒什麼茶?今兒個,你來這就是來消費的。”
說著,他指了指一個空杯子:“王媽媽,給雀兒倒茶!”
聽了這句,雀兒嚇得抖了抖。
林見秋的手無意中碰到了雀兒的手,發現她的手冰涼冰涼的,發著抖。許是從小就被王媽子打罵著長大。就像她說的那樣,王媽媽有打她的權利,甚至是義務。
再加上剛剛在藏花房的驚險,與此刻王媽子居然要給自己斟茶,雀兒能不緊張嗎?
林見秋見狀,立刻偷偷地握住了她的手,並緊緊地握住,這個舉動告訴了雀兒:別怕,驚雀已歸巢,自有我庇護。
王媽媽看了看林見秋,又看了看雀兒,臉色很不好,可一旁的管事主在,這一錠金本就可以給雀兒贖身,她又點了茶,自然是這的客人。
既然是客人,那麼給客人斟茶也是自然的。
更何況連這管事主都拱手喊公子,這老媽子心裡也發起了怵,連忙端著笑臉,滿上了一杯茶,輕輕地放到了雀兒的跟前。
“那行,王媽媽,你這邊沒有問題的話,這林公子的贖身金也到位了,那……”管事主伸出手,雀兒連忙把賣身契遞到他手裡,他從懷裡拿出印章,道:“那我就蓋章了。”
王媽子一臉的鬱悶,更多的不捨,她看了看雀兒,這雀兒長得極為標誌,雖然是罪官之後,身份上落了下乘。可也正因為是罪官之後,她氣質不凡。
這可是王媽媽極為看好,用來當成臺柱子來栽培的好苗子啊!
她拿著扇子用力扇了扇,只覺得這夏日暑氣真是令人討厭,焦躁不安。可眼前的形式也如這夏日暑氣一般,你雖然討厭,雖然鬱悶,卻躲不開。
贖身金有了,管事主在場,沒有不放人的道理。
“那行吧。”王媽媽嘆了口氣:“不知好歹的東西,白養了你這些年了,走吧。”
“那好,林公子……”管事主看向了林見秋,手在桌子上敲了敲,示意他可以把金錠子放到桌子上,這事兒就成了。
沒想到林見秋拿著金錠子,看了看雀兒,又看了看王媽子,搖了搖頭:“不,我不同意。”
不同意?!
王媽子瞪大了眼睛,啊哈?就知道男人沒一個好東西,真到了要出血的時候,就心疼了吧!
管事主則皺起了眉頭,他伸出手摸了摸鬍子,頗為不滿地看了王媽子一眼,說道:“王媽媽,你這都沒確定的事兒,又要我過來,當我很閒嗎?”
說著,他看了眼林見秋,若不是心想著這林見秋搞不好認識了什麼權貴,這老傢伙絕對會直接衝他甩臉子。
“贖身還是要贖的。”林見秋微笑著,朝著管事主拱了拱手:“勞煩管事主您跑這一趟,自然不是白跑,只是……”
林見秋拖長了聲音,將手中的金錠子正面朝上放在桌子上,指了指那上面的刻字:“只是這金錠與尋常金錠不同,這價值也自然不同,王媽媽,你該不會認為這麼稀少的金錠跟你的金錠價值一樣吧?”
這話一出,王媽媽的臉瞬間就變了色。
他孃的林見秋,什麼時候變得這麼老奸巨猾了?王媽媽心裡罵著,嘴裡卻很是篤定,道:“不都這個價?難不成一錠金,你還想當兩錠金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