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的事情,沒有造成什麼重大的後果,所以沒有記入檔案,可以後呢?
不可能每次都是那麼幸運的,還是要向舅舅所說的那樣,凡事三思而後行啊!而且,有些事情,就算沒有記錄進書面的檔案,可卻進了領導心裡的檔案,那是比書面的檔案更要命的啊!
想到這些,以張文定天不怕地不怕的性子,竟然也生出了些許的後怕。
他深深地望著嚴紅軍,鄭重地說:“嗯,你放心,我已經長大了。以後再犯糊塗,你直接扯皮帶抽我。”
嚴紅軍由衷地笑了:“你都已經長大了,我抽你幹什麼。你個臭小子,給我下套呢,從小到大我就沒用皮帶抽過你,不對,我根本就沒抽過你!”
張文定就哈哈大笑了起來,笑過之後道:“讓我想想啊,好像,從小到大,你確實沒抽過我。舅舅,你對我是真好。”
嚴紅軍搖搖頭:“我是你舅啊。”
兩舅甥對視而笑,再沒有一絲一毫生分的味道,濃濃的親情迷漫著,似乎就連無形的氣氛都溫暖不少,比中央空調中散出的暖氣效果都要好。
想到舅舅的工作,張文定就關心了一句:“你去國土局,明年應該有得忙了吧。”
“市局還好。”嚴紅軍老神在在的樣子,看了張文定一眼,稍頓了頓才繼續道,“區縣局更忙。我這兒你不用操心,多想想你明年的工作要怎麼開展吧。”
親情一冒出來,嚴紅軍就迅速進入了舅舅的角色,準備要對外甥言傳身教耳提面命。
張文定道:“明年的工作……等分工明確之後再說吧。反正到時候不管分管哪一塊,都少不了到隨江來要支援,到時候就靠你了。”
“隨江的支援有限,你們的目光,還是要盯到省裡。”嚴紅軍搖搖頭道,“縣級市,和一般的區縣還是有所區別的。最主要是你個人,要多往省裡跑,多結識點人。明年的話,我感覺你最好還是到省委黨校呆段時間。”
張文定皺起了眉頭,有點不願意:“明年的工作會很忙啊,恐怕抽不出來時間。唉,我是準備後年找個機會到省委黨校學習去的。”
嚴紅軍問:“武省長是什麼意思?”
聽到這個問題,張文定就很頭痛。
關於他的工作問題,武玲曾不止一次跟他提過,要他去省裡呆兩年,可他現在是真的不想去省裡,安青這邊還有許多事沒做,他真的不甘心就這麼黯然離開。
甚至他覺得,對於安青,他都有感情了。這跟他在開發區、在市委組織部、在市旅遊局工作的時候那種感情是不一樣的。
安青這個地方,他的感覺最複雜。
這是他從參加工作到目前為止,最沒做出成績的地方,可他也在這兒見證了安青撤縣建市的圓滿完成。他沒有在農林水這一塊有什麼特別的建樹,可他走過不少鄉村,以一個地方官員的身份跟人民群眾交談,直面了他們真誠簡單的笑臉,也旁觀了他們無奈認命的辛酸。
有時候,他坐在寬敞的辦公室裡,突然就想到下鄉時看到的一張張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