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月1日,國際勞動節。
在西班牙,五一國際勞動節這一天,所有的商鋪都是關門的,所以整個馬德里市區空空如也,幾乎沒有任何一家店鋪會開門。
按照西班牙人的生活習慣,這一天他們最主要的娛樂跟活動就是喝酒聊天。
可今年的五一勞動節明顯跟往年不同,因為今年的馬德里充滿了一種肅殺的氣息。
很多不知道從哪裡湧來的外國人,穿著明顯不屬於皇馬的紅白色箭條衫球衣,在馬德里的市區遊走,他們成群結隊的高喊著要幹掉皇馬的口號,他們甚至打出了各式各樣的旗幟來聲援自己的球隊。
要知道,這裡是皇家馬德里的地盤,如果不是每一個路口都如臨大敵的站著節假日都還在值班的警察,以及警察身旁那閃爍著警燈的警車所帶來的震懾力,相信一定會有一些皇馬球迷衝上去,給這一群荷蘭人一記狠狠的教訓。
夜幕降臨,市區的行人越來越少,更多的人都走進了伯納烏球場,或者是回到家裡,守著電視機,等待著即將到來的直播,可警察們卻一點都沒有因此而感到放鬆,相反的,他們在市區的每一條道路上巡邏,在每一個路口設立臨時崗哨。
直升機在市區上空來回不停的盤旋著,但卻沒有靠近伯納烏球場,因為他們擔心,這會影響到球場裡進行著的這一場比賽。
在伯納烏球場周圍,警察裡三層外三層的將這裡包圍得就跟鐵桶一樣,所有買不到票的球迷被分成了兩股,皇家馬德里的球迷跟阿賈克斯的球迷分開,各自在不同的市內廣場,用市政府早已準備好的巨大的顯示屏觀看現場直播。
夜漸漸的黑了,比賽早已打響,街上靜得連蚊子都沒有。
“真羨慕加西亞,他們那一隊人能在球場內執勤!”
在伯納烏球場南部的一條十字路口的崗哨裡,一名年輕的警員對著自己的同事抱怨。
“我看他們也未必高興,因為得背對著球場!”那名同事倒是笑哈哈的說道。
進入球場執勤的警員必須得背對著球場,面向看臺,這對很多警察來說,也確實是一種折磨,因為能夠聽得到動靜,卻無法現場觀看比賽,這種看得到卻吃不著的鬱悶,也同樣非常折磨人的。
“我們連聲響都聽得隱隱約約的!”那名年輕的警員遠眺著不遠處燈光明亮的伯納烏球場,心中一嘆,“對了,今晚來的那支阿賈克斯的主教練是什麼來頭?”
“中國人,28歲,很年輕。”那名年紀較大的警員說到這裡,撇了撇嘴,“但好像得罪了咱們馬卡報的那一幫無冕之王們,所以……”說完,就心照不宣的哈哈笑了起來。
在他們看來,馬卡報那一幫記者在報紙上對葉秋的評判,更多的是帶著一種看熱鬧的好玩心情,他們早就習慣了報紙和媒體的那種惟恐天下不亂的腔調了。
“能打得過咱們皇家馬德里嗎?”年輕的警員問道。
說到這裡的時候,年長警員表情立即變得凝重,“不知道,我聽說這支球隊很麻煩。”
就在這時候,年長警員肩上的對講機傳來了沙沙的訊號聲,“利馬路口崗哨,利馬路口崗哨,奧德亞,彙報情況,OVER!”
年長警員立即抓過對講機,湊到嘴邊,“利馬路口崗哨奧德亞,這裡一切正常。”但他卻沒有說OVER,而是頓了一頓之後,對著對講機問道:“利馬路口崗哨請問總部,現在比分多少?”
“利馬路口崗哨,比分依舊是0:0,OVER!”那邊非但沒有批評,反而還回答了。
“利馬路口崗哨聽到!”奧德亞嘿嘿笑著,“有訊息請立即通知,OVER!”
對講機很快就關掉了,奧德亞對面的那名年輕警員則是一臉憂心忡忡的罵了一句娘。
“照時間看,應該下半場了吧?”
奧德亞點了點頭,“該死的荷蘭人,竟然這麼難纏,真叫人擔心啊!”
他相信,此時此刻,整個馬德里,整個西班牙,甚至全世界的皇家馬德里的球迷都一定跟他一樣,非常揪心,簡直恨不得把阿賈克斯的球員,以及那一個取了一個非常拗口名字的中國人的頭給擰下來。
“咱們球星那麼多,應該能贏!”年輕警員希望道。
奧德亞很想告訴這個年輕的同事,球星多有時候未必就代表著勝利,但他說不出來,因此他覺得,此時此刻的皇家馬德里需要的是他們這一群球迷的祈禱,而不是懷疑。
“街上連個人影都看不到,總部就不應該讓我們加班,應該讓我們去看球。”年輕的警員顯然對節假日加班很不滿,但卻不是因為辛苦,而是因為看不到這一場比賽。
時間每一分鐘,每一秒鐘,都彷彿變得很慢很慢。
在寂靜的利馬路口,他們只能夠看到對面路口同樣無聊著,但卻都在擔心著球隊的同事。
兩人一個小組,兩個小組負責一個路口,如果是那些比較大的,人流比較多的路口,佈置的警力就更多了,而像一些球迷聚集的大廣場,更是集結很大一部分警力,生怕一個不小心就發生球迷騷亂事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