梔羽聞言,是又慌又亂。他忙道:“花兒!你聽我說!我有我的苦衷!這個孩子!註定是不能生下來的!我不過是早一些結束他的命運!”
聞言,花兒瘋癲的笑了起來,她轉而像是笑累了一般,她絕望道:“苦衷?何苦再自欺欺人了!這人世間哪來的什麼苦衷,不過便是世人為自己找的藉口罷了。這世上哪有渡不過的事物,所有的渡不過都不過是世人的怯懦罷了!”
梔羽聞言,痛苦的皺起了眉。
花兒說的,句句屬實。苦衷不過便是他給自己的藉口罷了。望著花兒如此,他心中是前所未有的痛苦。他這才明白,他所做之事不過是讓兩人都受到傷害而已。真正迫害他們的不是花兒肚中的孩子,而是他自己!此時此刻,他是無比的恐懼。他害怕就此就失去了花兒,他真的知錯了。若真能與花兒相守,那天界之位他現下都甘願拋棄。
轉而,他反手便給了自己一個耳光。他顫抖的跪下了身子,口中道:“花兒!我錯了!我們回家好嗎?我該千刀萬剮!”
見此,花兒卻是不為所動,她絕望般哭喊道:“我本以為得此一人,渡過餘生,就是真的幸福了。可真怪我識人淺薄!我竟愛上了你如此這般之人……你道你愛我?真是可笑!你都能殺死自身骨肉的人!又該知道何為愛!你……”
花兒還未道完,那肚中卻讓她抽痛難忍。她痛苦大叫起來。花兒肚中瞬時泛出金光,一抹閃電從雲端飛來,轉瞬間就劈在了花兒的身子上。花兒痛苦的大叫起來。整個山崖瞬時如白日一般亮堂。
雷聲響徹,伴隨著花兒的慘叫聲,一同傳入梔羽的耳中。望著眼前的場景,梔羽呆愣了半秒。
這是……懷了仙家孩子的劫數?
那閃電依舊絡繹不絕的打在花兒的身子上。花兒痛苦萬分,她弓起了身子緊抓著地上的泥土。這雷電是要把她的身子整個撕裂。
不由多想,梔羽就想要衝上前去保護花兒,才剛剛到了跟前抱住了花兒,剛剛感受到了她身子上的最後一絲溫熱。
花兒隨即轉眼,她幽幽望了梔羽最後一眼。就如煙塵一般,飄散在了雷電的光亮之中。
那雙眼,含著怨恨與不甘,竟還有幾絲不捨。
梔羽跪在花兒消失的此處,痛苦的嘶喊著。砰的一聲,像是有了什麼東西在梔羽的腦袋之中炸裂開來。白光乍現,照亮了整處山林。
羽族宮殿中。
此前人世間的場景在腦中不斷放映,梔羽揉了揉自己的太陽穴,腦中劇痛,可他的心中卻是波瀾不驚。
他不過依舊是個懦夫罷了,對於一切事物,他從一開始便是選擇的逃避。他從不敢正面去面對,就連斷了情絲,便都是他不願忍受失去花兒的痛苦。不過情絲留下對他而言也是無用的,就像花兒所說,他根本就不知道何為愛。
梔羽心中是萬分瞧不起自己的,他冷笑一聲,又用力的去按壓著太陽穴。
轉而,頭痛緩了不少,他才又望向了那籠子中的玉瓶,那玉佩還是緩慢的漂浮在籠中。
看來,那小貓也是靜了下來。
梔羽嘆了聲氣,轉而又坐回了玉桌前,為自己按摩著腦袋。
此刻,有一侍從端著一個小罈子進了門,他喚道:“二公子。”
梔羽疑惑抬頭,問道:“何事?”
侍從道:“西王母座下仙子小棠,送來了一罈玉釀。”
聞言,梔羽瞟了一眼侍從手中的酒罈,淡然開口道:“喚她拿回去吧,我平常不喜飲酒。”
那侍從聞言,又道:“那仙子道,這是她用果子泡的,不醉人。”
聞言,梔羽一驚。
耳中隨即傳來一個女子熟悉的話語:“我見郎君在成婚時醉熏熏的,便想著給郎君泡一罈酒,我是用野果泡的,應是不醉人的。”
梔羽轉而又望了一眼侍從手中的酒罈,淡然道:“放下吧。”
秦王宮中。
幽臨宮內,骨狸坐在寢宮的床上。她憤恨的抹了抹嘴。腦中回想的全是那個臭男人惡毒的言語。
今日那個臭男人是犯了病了吧,沒事發什麼瘋。
骨狸氣憤的踢了踢腿。
儀南正巧這時進了屋,她抬眼便見骨狸如此,她疑惑問道:“美人,怎麼了?”
骨狸聞聲望去,見是儀南後,她搖了搖頭道:“無事。”
儀南卻也不再多問,她從袖中掏出了先前骨狸贈與她的金葉,她道:“美人,這金葉流連我已能運用自如了,沒想到這東西真是厲害,我用它刺入樹幹中,竟能一下穿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