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邦愣了愣說道:“沒錯啊,子房先生就是這樣的人啊!這難道不是優點嗎?這是他的短板?!”
陳平緩緩點頭說道:“沒錯,在所有人看來,這都是子房兄的優點,都是他的過人之處,可以說,論及謀局天下,無人能出子房兄之右,能得子房兄之助,漢王才能奠定這萬世根基。”
劉邦長長地撥出一口氣,笑了:“我還以為你想說什麼呢?就這,我早就知道了,這不算短板吧。”
陳平緩緩說道:“漢王,你細品我剛剛說的話,再來想一想,打天下,並不是請客吃飯,有的時候,佈局和陽謀固然重要,但陰陽兩面,必須陰陽調和,子房兄之謀,坦坦蕩蕩,唯獨是缺了一點陰狠詭譎,這難道不是他的短板嗎?”
“唯獨缺了一點陰狠詭譎?”劉邦聞言不由一愣,仔細揣摩陳平這句話,頓時品出了一些味道來。
你還別說,陳平這麼一說,劉邦倒是真的覺得,子房兄是有點心慈手軟,婦人之仁。
光明正大有餘,陰狠毒辣不夠。
這難道真是子房的短板不成?
劉邦若有所思。
陳平說完,就靜靜地喝茶,等待著劉邦思考。
良久之後,劉邦看向陳平,輕聲問道:“那麼,先生你覺得,當前,我們應該有哪些陰狠毒辣,詭譎無德之計?”
陳平面色如常,緩緩說道:“吾觀西楚,有三大關鍵,其一,西楚霸王,領軍能力天下無雙;其二,亞父范增,謀略之術,能跟子房先生抗衡;其三,武將集團,有龍且、鍾離眜、章邯,各個能戰,這三大關鍵,猶如我方之三叉戟,若能斷去一叉,則西楚的威脅必然大減,我們度過難關的可能性也就越大。”
劉邦點頭:“嗯,先生分析得很是到位,那麼,先生你覺得,我們應該如何下手呢?”
陳平面色不變,澹澹地說道:“漢王你撥給我四萬黃金,我幫你擺平范增,漢王你意下如何?”
四萬黃金,搞定范增!!
劉邦當即有些愣,看看陳平那萬年不動的表情,心說,孃的,這買賣有點大,但是,四萬兩黃金如若真能搞定范增的話,這買賣也就真他孃的值了。
心中一橫,劉邦舉起酒鼎:“那我敬先生一杯,只要先生能把那范增擺平,別說四萬兩,就算四十萬兩,也一樣是大賺特賺。”
陳平舉起酒鼎,一飲而盡, 澹澹地說道:“我要預支。”
劉邦握鼎的手抖了一下,抖掉了些許酒水,但依然面不改色,一飲而盡,大聲說道:“行,我這就給你批條子,你去國庫支取就是。”
陳平看看劉邦,自己斟酒一鼎,舉起來敬酒說道:“今日,我才知道,漢王你果然是幹大事的人,用人不疑,疑人不用,謝謝漢王你的信任,漢王你放心,四萬黃金到手,不出三月,我管教那西楚亞父和西楚霸王離心離德……”
劉邦精神大振,也舉起酒鼎說道:“如此,就多謝先生了,我等先生的好訊息!”
當日,劉邦跟陳平一通好酒,大醉而眠。
第二日,蕭何風風火火地找上門來:“漢王,那陳平拿你的批條,取走了四萬金,那可是我們國庫之中僅有的儲備了,怎麼能讓他全部都取走呢?何況,那陳平沒有任何用途說明,漢王,這很是不妥啊……”
劉邦此時,也有些肉疼,但是,他又對陳平抱有了希望。
話說,他也察覺到了,子房先生不夠心狠手辣,還真是玩不轉一些陰詭毒辣之術。
陳平這種拿大錢,不擇手段辦大事的人才,某種意義上來說,恰好是補上了子房先生的短板。
無論如何,都得讓陳平試一試才行。
當然,在蕭何這個老實人面前,劉邦就不會那麼客氣了:“沒錢了?沒錢你就想辦法再弄錢就是,錢吧,都是用來花的,我讓陳平拿錢,自然是有用,你不懂就別問了,你是大管家,你努力去幫我掙錢,要不然,還要我去弄錢不成?”
蕭何那叫一個欲哭無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