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年元夜時,花市燈如晝。
月上柳梢頭,人約黃昏後。
今年元夜時,月與燈依舊。
不見去年人,淚溼春衫袖。
聽琴陶朱閣,坐看堂前燕,回想兩年前,張靚心中頗為唏噓感嘆。
在張靚的交待下,艾陵之亂,艾莊之戰的大部分資料進行了隱秘處理,並未在下邳城形成傳播,下邳學宮之中,關於艾陵之亂的任務描述也是十分簡單。
但是,此戰對下邳城的格局,卻產生了重大的影響,兩年來,下邳城幾大家族不斷的洗牌,直到現在,這才逐漸穩定下來。
今日,張靚應範若晴邀請而來,坐鎮陶朱閣,就是來給她站臺,整合下邳城各大家族的。
琴聲悠揚,張靚喝著清茶,飄散的思緒迴歸,雙眼看向房門,臉上露出了淡淡的笑容。
蓉兒快步走進房門,俏臉露出燦爛的笑容,輕輕一禮,笑著說道:“公子,姑娘,他們已經在會客大廳候著了。”
如今的蓉兒,比兩年前高了一個頭,不再是小奶娃造型,長成了娉婷玉立的小少女,明眸皓齒,小家碧玉,但該聳的地方都已經聳了起來,妥妥的美人胚子。
範若晴的琴聲戛然而止。
張靚上前伸手,範若晴的小手搭在張靚的手上,玉臉微紅,緩緩站起,輕聲說道:“走吧,不要讓他們久等。”
蓉兒在邊上咯咯笑道:“公子和姑娘真是天生一對,絕對絕對的金童玉女。”
範若晴含笑掃了一眼蓉兒,嘴裡說道:“也不知道是誰,只要公子一來,就賴在我這兒不走了,我都不知道,公子是你的公子,還是我的公子。”
蓉兒笑著說道:“當然是姑娘的公子了,我只是姑娘你的丫頭,伺候你和公子的通房丫頭。”
看看這個立志通房大丫頭的蓉兒,張靚覺得腦殼有點疼,咳嗽一聲說道:“走吧,別讓人笑話了。”
客廳之中,盧家家主盧平貴、朱家家主朱先奇、楊家家主楊天吉三位正端坐喝茶,看到張靚和範若晴過來,不由齊齊起身,笑著見禮:“見過子房公子,若晴姑娘。”
張靚和範若晴趕緊回禮,張靚笑著說道:“大家都不要客氣,坐,坐,喝茶,喝茶……”
兩年前,錢、卓、盧、朱、楊五大家族,再加上一條過江龍陶朱閣,主宰著整個下邳城的商業,在下邳城的各個方面有著極大的影響力。
但現在吧,原本實力最強,影響力最大的錢家、卓家已經徹底沒落,盧家、朱家和楊家尊陶朱閣為首,形成了下邳城的全新格局。
盧家原本跟錢家、卓家乃是聯盟家族,盧家家主盧平貴甚至是錢家家主和卓家家主的馬前小弟。
但讓張靚無語的是,艾陵之戰後,盧家這位盧平貴是第一個投靠陶朱閣,成為範若晴最佳打手的家主,其投靠速度,投靠決心之大,讓範若晴都不忍拒絕。
可以說,這位充分地詮釋了一句話,家族和家族之間,沒有永恆的敵人,只有永恆的利益。
當然,張靚和範若晴之所以最終接納了盧家,原因還在於,盧家的風評一直很不錯,比起錢家和卓家,規矩得多,而且,盧平貴極為小心,艾陵之戰,錢家、卓家都元氣大傷,但盧家竟然神奇的,沒有多大損失。
有了盧家的投靠,再加上朱家本身就跟陶朱閣走得很近,這就讓範若晴打擊吞併錢、卓兩家進行得更加順利。
兩年下來,範若晴統領的陶朱閣已經佔據了下邳城四成左右的商家份額,盧家和朱家也都小有漲幅,達到了兩成多一點,倒是一直中立狀態的楊家,不僅僅沒見漲,反而是各方面都受到了擠壓,生存空間越來越窄。
眼看是不行了,楊家這才下定決心,依附陶朱閣,依附範若晴,這才有了今日之會。
說實話,坐在客廳之中,楊家家主楊天吉此時還恍若夢中,不知道事情為何會變成這樣。
他不懂盧平貴和朱先奇會如此忌憚陶朱閣,尤其是畏懼陶朱閣身後的張良張子房。
兩年前,到底發生了什麼?他不得而知,但他知道,不知何時,盧家和朱家就以陶朱閣馬首是瞻,而錢家和卓家則是驚魂落魄,如同落水狗。
一不小心,就搞成了現在這種局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