鐵塔調侃道:“馬內,你家條件不錯啊!”
馬內的臉色變得很難看,以為鐵塔在懷疑自己說謊話,急忙解釋說:“這還是我爺爺留下來的,他以前是部落的第一勇士,打到的獵物最多,所以……”
“當家的,你總算回來了。”從屋內跑出一個黑人婦女,抓住馬內的手哭道,“巫師說我們的兒子救不活了,準備將他天葬,你快去看看吧!”
“萊拉,到底發生了什麼事?”馬內大驚失色,“昨天我走的時候他還好好的,怎麼才過了一天就變成這樣了呢?”
“我也不知道啊!是巫師派人通知我的。”萊拉抽泣著說。
“馬丁,我可憐的娃,你怎麼這麼命苦啊!”馬內蹲在地上嚎啕大哭。
“你一個大男人哭什麼哭啊?也不害臊!快帶我去看看,希望還來得及。”鐵塔罵道。
“好的,我帶你去。”馬內率先往前跑去,巫師在部落的威望很高,又和酋長是好朋友,他決定的事情從來沒人敢反對,現在有鐵塔王幫忙就好辦多了。
“我要去見孩子最後一面。”萊拉抹著眼淚也跟了上來。
丁二牛一招手,帶了幾個親兵跟在鐵塔後面,雖然自己幫不上什麼大忙,但趕狗攆雞這種粗活還是挺在行的。
馬賽人的身體真的很強壯,夫妻倆打著一雙赤腳仍然健步如飛,馬內一邊走一邊把事情的原委告訴了鐵塔。
“馬丁是我唯一的兒子,今年才剛六歲,前幾天他有點咳嗽,我就帶他去拜神樹,以前他有什麼不舒服我都是這麼做的,只要拜了就好了。沒想到半路上忽然下起了大雨,我倆全身都淋溼了,回來後他就咳嗽得更厲害了,飯也不想吃。沒辦法我只能去找巫師,希望他能給我一點藥,因為這裡的人生病都是找他買藥。巫師說馬丁病得很重,一定要用貴重的藥才能治好,三個療程下來要十個金幣,我哪有這麼多錢呢?所以才被迫去做海盜。巫師這次居然發了善心,先給了神水讓馬丁喝,又打發了一小包草藥給我,讓我做完買賣再把錢給他也不要緊。我知道他這是看在我爺爺的面子上才通融一次,換了是其他人,沒有錢就沒得商量,就算病人死在他面前也休想拿到一丁點的藥。”
萊拉接過丈夫的話,“可是馬丁喝了神水之後也不見好轉,到了今天早上居然昏迷不醒,我只好又去找巫師。巫師說那天有人看見馬丁拜神樹的時候在那裡撒了泡尿,問我到底有沒有這回事。我說孩子小不懂事,一時沒忍住。巫師生氣地說:‘馬丁得的不是病,而是神罰,因為他對神樹不敬,所以神靈在懲罰他。現在只有把他天葬了神樹才不會生氣,才會繼續保佑部落。’聽了他的話我嚇得差點暈了過去,馬丁是我的兒子,何況他還沒有死,怎能將他天葬呢?”
這不就是招搖撞騙的神棍嗎?鐵塔聽了不由得怒火中燒,他是個極為善良的人,見馬丁兩口子悲痛欲絕,心裡當然也不好受,柔聲安慰道:“你們放心,我一定把你兒子救回來。”
“謝謝你,鐵塔王。”馬內指著前面那座荒涼的大山說道,“那就是舉行天葬的神山。”
在馬賽部落,褻瀆神靈是很大的罪,巫師先讓犯人跪在神樹下懺悔,然後就把他綁在山頂的神石上讓他自生自滅,等人死了之後就成為烏鴉的美食,這就是所謂的天葬儀式。天葬是巫師權威的象徵,誰敢不聽他的話,或者是他看誰不順眼,無一例外天葬就是那人的最終結局,當然巫師首先會給他扣上一頂褻瀆神靈的帽子。
神山靠近懸崖的地方有塊光滑的條形大石,旁邊一左一右立著兩棵大樹,上面落滿了烏鴉,儘管樹下來了不少人,可烏鴉們卻沒有絲毫的害怕,因為它們已經習慣了。
此時石頭上正躺著一個小孩,雖然已經昏迷不醒,但身上還是綁著幾道繩索。一個赤著上身,頭戴五色羽毛的肥胖巫師正在做法,左手拿著金色鈴鐺,右手握著黑色木杖,木杖把手是個骷髏頭的造型。他一邊跳舞一邊念著咒語,時不時的還把鈴鐺搖幾下,發出一串串清脆的鈴聲。四周高矮胖瘦站了五六十人,大夥目不轉睛地看著巫師做法,都是一臉的崇拜。
“跳大神我小時候可看得多了,那些香灰水真難喝。”丁二牛心有餘悸地說道。
“有香灰水喝算不錯了,就怕這傢伙給馬丁喝的是那些亂七八糟的東西,好人都給他整壞了。”鐵塔冷哼一聲。
過了一會兒,巫師停止了舞步,一臉微笑地說:“我已經把這個孩子送到了天堂,現在我們走吧!”
巫師收拾好法器準備下山,忽然他看見了人群中的馬內,趕緊大步走了過來,面無表情地說:“雖然你兒子死了,但你欠我的十個金幣還是要還。”
馬內悲憤不已,“我肯定會把錢還給你,但我還想看馬丁最後一面。”
巫師一把攔住了他,嚴肅地說:“我已經唸了往生咒,你過去會打擾他投胎轉世的,難道你想讓自己的兒子變成冤魂嗎?”
馬內與妻子抱頭痛哭,心裡雖然悲傷,卻也不敢上前。
這時小孩的胸口微微跳動了一下,鐵塔大喜:“還有心跳,也許救得活。”
不是吹牛,對自己的醫術鐵塔還是相當的自信,趕緊一個箭步衝了上去,扯斷繩子將小孩抱在懷裡,右掌貼住他的小腹,一股溫和的內力源源不斷地輸入他的丹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