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孤獨成為習慣,看待一切事物也都是孤立的。
雲朵孑然半生,自然是看不得人家的陰晴圓缺。
而且秦風,還是她想象中想要殺死的敵人。
如果秦越當真收他為徒,那麼她......
她不甘心。
她就像一個棒槌,杵在樓道旁,眼瞅著那女子將秦風扶上樓去。可目光觸及到秦風那條腿,她又心生自責和不安。
“原來他傷得如此厲害。”
她咬著嘴唇,手腳竟然有些無處可放的感覺。
......
秦綿,這個幾乎已經遺忘的名字。
被秦風故意遺忘的。
少年的心思,從經歷那場屠殺開始,他把一切美好的想念都化成了仇恨。
不僅僅是恨這個阿妹,更恨他的阿母。
為什麼別人都有親人所愛,而他卻流離失所。
為什麼那場屠殺,阿母卻一夜之間不見的蹤影。
為什麼他會被獨自扔下,獨自去承受那整村屠殺的噩夢。
她究竟是死是活?
亦或者她故意在逃避什麼?
從他記事開始,阿母教他認字,“人之初,性本善。性相近,習相遠。 苟不教,性乃遷。教之道,貴以專。昔孟母,擇鄰處。子不學,斷機杼。竇燕山,有義方。...... ”
為什麼他遇見的從來都不是善人,而是惡人。
不但那些野狼兇惡可怕,比那野狼更可惡可恨的惡人遍地都是,所有人都高高在上,恨不得將他踏成一地血肉。
當然除了這個請他喝酒的師父。
他只記得阿母消失前的那夜。
她坐在他的床邊,拉著他的小手,那時他剛剛得了風寒,正在發高燒。燒得他頭暈腦脹,頭疼劇烈。
她摸著他發燒的額頭,一臉的慈祥。
“阿風啊,世道無常,你要像風一樣地活著。”
與阿母消失的,還有她隨身攜帶的黑色箱子。
那箱子黝黑髮亮,銀色的把手,顯得這東西格外的珍貴。
他曾經以為那是阿母的嫁妝。
可她卻告訴他,那是阿母活命的本事。
這本事她卻沒有留給他,而是獨自帶走了。比他這個兒子更加地珍貴。
所以,他寧願相信她早已經死了。
後來很多人都告訴他,他的阿母死了,死得很慘烈,也很悲壯。連血肉和骨頭都被狼和鷹給叼走了。
他想不明白,本已經死掉的阿妹為什麼還活著。
因為當年阿母告訴他,阿妹愛上了別人,所以她拋棄他們娘倆,背叛了這個家。
可秦綿卻告訴他,她是被天下會的人給救了。
她沒有愛上別人,而是別人強行擄走了她,要讓她當別人的弟子。
至於原因很簡單。
天下會的人說,一個女孩子能把一把菜刀,施展出繡花針一般的絕活。不但天賦極高,而且她的身上藏有驚天的大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