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滴血。
涎長三尺而落。
狼牙王庭的大殿之上,一代悍王阿史那可汗,捂著脖子,痛苦而絕望地怒視著眼前這個女人,“你竟然敢殺我?”
“我是你的哥啊!”
“毗伽你忘了嗎,當年是誰把你從雪山上救下來的!是寡人啊!”
“沒有寡人,哪有你的今天!”
王座之上,長公主毗伽手中拿著那把長劍,伸手彈了彈長長的劍身,彈去劍刃上的血珠,血珠滾落地上,一片殷紅。
“呵呵!你早警告過你,不許你動他!你為什麼不聽!”毗伽的話輕描淡寫,卻恨意決絕。雖未到寒冬,卻讓人寒徹心骨。
“他,他早該死了!”阿史那用盡力氣,掙扎著極度咆哮。
哐噹一聲,毗伽一腳將阿史那踢下王座,冷冷地俯瞰著他,恨聲道,那你就得去跟他陪葬!
“你!”阿史那絕望的眼神裡,生命的光華很快褪去。他不甘心,他早該下手。可惜,這一切都遲了。
荒城的事情,他雖然早有準備,可惜他不夠狠。
他總想著有朝一日能將她納入後宮,立為王后。他以為那男人死了,她的心也該屬於他了。
阿史那死不瞑目。
大殿之外,群臣戰慄。
長公主公然弒兄殺王,遠遠超乎他們的預期。
他們原以為長公主會殺人洩憤,不過是殺幾隻阿貓阿狗,可沒有想到,僅僅三天,身為梵天聖教的教主毗伽,聚集萬千教眾,以阿史那殘暴無道、禍亂王室、通敵賣國之罪,起兵造反。
從雪域荒城出發,一直殺到狼牙王庭。
沿途所到之處,梵天聖教的教徒,不斷散播阿史那的罪行。在崇尚長生天的梵天教徒眼中,毗伽不是王庭的長公主,而是梵天聖女。
天命之下,沿途各部落首領,應聲反叛。
困守狼牙王庭的王衛騎兵,在這些被梵天教義教化了千百年的部落軍隊面前,不堪一擊。
王庭被攻破,大汗被殺。
一切的結局,不過是毗伽的翻手覆雨之間。
毗伽的恨,卻遠不止於此。
阿史那不只被殺,還被滅了全家,男女老少一個不剩。而阿史那的屍首,則被她凌遲割肉,分發各個王公大臣當庭生吃之,其骨骸被壘成罪惡塔,人人唾之。
“食之肉,方知其惡!飲之血,方鎮四方!凡屬亂國亂民者、禍亂親朋妻女者,無論王侯將相,皆為衣冠禽獸,人人殺而食之!”
毗伽持長劍,挺立與大殿之上,目光所及群臣跪拜。唯有三朝元老大祭司努爾泰,雖年過八旬,卻傲然不跪,咬牙切齒,一臉的怒恨沖天。
“努爾泰,你為何不跪!”毗伽的隨從衛隊長莫答,見他這老東西居然不識時務,生怕毗伽再開殺戒,連忙呵斥道。
“你閉嘴,你這個劊子手!你沒有資格跟本祭司說話!”努爾泰朝著莫答重重地吐了一口惡痰,一臉的唾棄道。
毗伽收起手中的長劍,輕聲一笑道,兀裡都思,您有話說?
“毗伽,我也是幫兇!”努爾泰冷冷道。
“我不信!”毗伽再次輕笑道,微微皺了皺眉頭,但很快又鬆開了眉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