閻貝站在大殿內,幽深黑眸直直望著主位上的太后,沒有行禮,甚至是連一個禮貌性的頷首也沒有。
引她入宮的女官見她居然一點要行禮的意思都沒有,有心想上前提醒,但還沒來得及上前,閻貝便當先開口了。
這一開口,說出的話震驚了大殿內所有宮人。
她語氣淡淡的說:“十二日後我便要臨盆,見到我現在還能帶著肚裡的孩子站在你面前,驚訝嗎?吃驚嗎?”
聽見這話,宮人們皆是心頭一跳,齊刷刷轉頭看向主位上的太后娘娘,發現她老人家面上果然露出驚色,頓感震驚。
聽大將軍夫人這口氣,難不成她太后娘娘還曾對她腹中孩子動過什麼手腳嗎?
面對所有宮人的震驚目光,太后眼簾微垂,斂下目中驚芒,抬手揮退了所有宮人,這才站起身朝閻貝走來。
一邊走,一邊搖頭感嘆道:“閻氏,倒是哀家先前小看你了。”
說著,探尋的目光落在閻貝身上,上上下下把她打量了一遍,發現她身上沒有半點異樣神色,暗自升起了一抹警惕。
“皇后說你要見哀家,難不成就是為了這事?”太后眯著眼睛笑問道。
不知道的還只當她面目有多麼慈善呢,那關懷的眼神,只看得閻貝心中一頓噁心。
“外頭的人只當太后全然棄了芊芊郡主,現在看來,並不盡然。”閻貝勾唇淺笑,目光與身前這老女人對視,譏諷道:
“到底是一手帶大的親親孫女,換我我也捨不得讓她當妾室受委屈。”
“只是......”頓了頓,閻貝低頭看了看自己的大肚子,好笑問道:“我很好奇,太后既然能下得了這個手,為何不直接找些什麼勞什子理由殺了我算了!”
“放肆!”似乎是被閻貝戳到了痛腳,太后慌忙怒喝打斷,“閻氏,你說這話哀家便可治你死罪!”
閻貝挑眉,神情一肅,冷聲道:“那你倒是來試一試看看到底鹿死誰手!”
“你敢!”太后怒斥,可是面對閻貝突然升起來的強大氣勢,她還是下意識往後退了半步,可見對閻貝十分忌憚。
也是,珍寶閣中無數珍寶皆是出至她手,雖然進宮時已經搜過身,可誰又知道她會不會藏了什麼搜查不到的武器在身上呢?
想到這裡,太后更是警惕,看著閻貝此刻一臉寒霜的樣子,只覺得十分奇怪。
這件事情除了她身旁最親近的嬤嬤知道外,根本沒有第三個人知曉,就連芊芊自己也不知,閻氏一個婦人如何知曉此事?
似乎是看出了她心中疑惑,閻貝冷笑道:“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為!”
花粉出至宮中,只有宮裡貴人才有,起先她也懷疑是白芊芊,可是很快就被她自己否定了。
說到底白芊芊也只是個生活在和平時代,還有些懵懂天真的女孩,她知道為了爭奪自己想要的東西要用假面目,可是她卻不知道還有花粉這種一石二鳥的好東西。
所以,便只剩下唯一的目標,太后娘娘!
這個老女人可是在後宮這座無聲戰場裡活到最後的人,不管是心計還是手段,根本不是白芊芊那種小白花可以比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