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清淺反手緊握住她的手,認真地,一字一句道:“爹一定不會有事,我也不會讓他有事,娘,你放心。”
“我怎麼放心啊,他一個人在那,我們都不在他身邊,他又是戴罪之身,那些人給不給他飯吃,給不給他藥吃,給不給他水喝,這些我們都不知道。”
雲煙眼淚跟著掉下來。
白清淺暗暗嘆了口氣,她娘說得也有道理,不見到爹,一切都不清楚。
只能加快速度,儘快趕到石將軍營地。
見娘不停掉眼淚,她從陸安寧手裡接過帕子,輕輕給她擦去眼淚,安慰道:“娘,你先彆著急,爹在石將軍營地裡,石將軍的兒子閨女都在咱們手上呢,他不會怠慢了爹。”
雲煙接過帕子拭淚,道:“你這話說地不對,好像你綁了石將軍兩個孩子一樣。”
見孃親這時候了還有心思教育自己,白清淺哭笑不得,道:“對,娘你說得對,我地意思是,石將軍肯定會看在咱們照拂他兩個孩子的份上,照拂爹。”
“是嗎?”
雲煙沉吟片刻,手裡掐著帕子,發紅地眼眶裡藏著萬千情緒。
白清淺再三安慰,但效果寥寥。
當天晚上,雲煙就染了風寒,病地稀裡糊塗,不知所以然了。
白清淺用靈泉水給她衝了蜂蜜水,讓她喝了,又給她喝了藥,可她還是斷斷續續發燒,情況不太好。
見此情形,白清淺忍不住守著雲煙,道:“娘,咱們家已經這樣了,萬一爹真地出了事,有個三長兩短,你打算隨他去嗎?那我們怎麼辦?我們剛從京城那個富貴窟出來,到了荒地,就沒了爹孃,二嫂馬上就要生了,我還有兩個孩子,世子的腿還沒好,鄭寧把咱們送到地方就要走,娘,你想留我們在世上過苦日子,一個人逃跑嗎?”
雲煙病的稀裡糊塗,腦子裡全是丈夫受傷的模樣,如今聽見女兒這番話,眼淚簌簌地掉。
“不是,娘不是那個打算。”
雲煙嗓子乾涸,像是燒起來一般,疼得聲音沙啞。
白清淺給她餵了點蜂蜜水,道:“既然不是就振作起來,咱們的路還長著呢,不止從京城走到荒地,娘,你是我們兄妹三人的主心骨。”
對上女兒那雙滿是擔憂的眸子,雲煙渾濁的眸子彷彿有了一絲絲清明。
是啊,若是將軍有個三長兩短,她如此頹廢不振,又讓三個孩子怎麼辦呢?
雲煙眼底含著淚,眸光閃閃。
“娘一定撐住,到時候,讓你爹在咱們新家門口,種上荒地開得最多的花。”
“好。”
白清淺見她如此,也鼻子一酸,差點掉下眼淚。
哄著雲煙又喝了點水,她這才跳下馬車。
白清舟和白清硯也擔心雲煙的病情,連忙放慢腳步,走到她身邊。
“娘怎麼樣了?”
白清淺臉上露出鬆快的笑,道:“娘心裡有數,剛才吃了藥,又睡了,估計多睡兩個時辰就 有精神了。”
聞言,兄弟二人才鬆了口氣。
白清舟面色凝重地看著她,道:“淺淺,娘就要你和你兩個嫂嫂多加照顧了,我們再加快速度,再有一天就到石將軍營地了。”
“嗯,你們也別太擔心,爹一定會沒事的。”
“嗯!”
兄弟二人用力地點了點頭。
就像她說的,石將軍兩個孩子還在他們手上,石將軍想做什麼,都要掂量一下。
他們下午就出了隧道,橫穿狗牙山,算是走了最近的一條路。
眼下天已經黑透了,大家走得精疲力竭。
走在最前面的鄭寧便下令原地休息兩個時辰,養好精神繼續趕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