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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夾在一群猶如行屍的苗人隊伍中,慢慢朝山下走。
這群人走的極慢,等下了山,天已經亮了。
這天是陰天,天上遍佈烏雲,看起來隨時都會下雨。
不過,畢竟天亮了,我看著周圍的“行屍”,這時候才能看出來他們都是活人。
兩個道士將我們驅趕到一片茂密的竹林中。
這片竹林十分茂密,竹子都十分高大,將天空都遮住了,在竹林裡面投下大片大片的陰影。
“開始幹活吧。”
兩個道士沒有進竹林的意思,命令了一聲,就坐在竹林外的大石頭上休息。
我跟著“行屍”進了竹林,也不知道應該做什麼,只能跟著行屍有樣學樣。
不一會兒,我就看到,一個小孩子忽然撲在地上,手裡抓著一隻癩蛤蟆,胡亂的塞進嘴裡,然後朝著竹林外走去。
這癩蛤蟆渾身都是五顏六色的疙瘩,看著就是劇毒之物,他竟然渾然未決,緩步走到兩個道士面前,將癩蛤蟆吐在地上,邀功似得站在一旁。
“嗯。”
老道士點點頭,伸手朝著癩蛤蟆一指,它頓時就肚皮朝上躺在地上一動不動。
那小孩子就回到竹林裡面,繼續去抓癩蛤蟆。
除了癩蛤蟆之外,行屍們還在竹林裡面抓蛇,石頭下面翻蠍子,在土裡刨蜈蚣。
抓到這些五毒之物,他們便是邀功似的將“五毒”放在兩個道士面前。老道士隨手一指,那五毒之物就立刻一動不動。
不一會兒的功夫,兩個道士面前就已經是五顏六色的蟾蜍、蛇、蜈蚣、蠍子,成百上千的毒物丟在地上一動不動,那景象看起來十分詭異。
中午的時候。
又有兩個跟他們服飾差不多的道士走過來,身後也是跟著幾十個苗族村民。
兩撥人顯然是認識,揮手打過招呼以後,便驅趕著村民進了竹林,也是去抓這些毒物。
四個道士則是聚在一起聊天。
竹林很大,抓毒物的“行屍”有上百人之多,我、劉十八和應採三人找了一個僻靜的角落碰頭。
應採的臉色難看,低聲說:“那些人的衣服是黑水侗的。不僅是我們苗寨,沒想到黑水侗的人也被控制了。黑水侗要比鳳凰山大得多,侗裡有厲害的巫師。
我對苗疆的情況不太瞭解,應採解釋道:“苗疆大的很,苗民很多,但是懂得養蠱的苗民很少,被稱作蠱苗。鳳凰山是蠱苗的最外圍,不值一提。真正厲害的是蠱苗十三侗。黑水侗就是其中之一。”
劉十八說:“我看,不僅僅是黑水侗,整個蠱苗十三侗,只怕一半都被五毒門攻陷了。”
我一臉的不可置信:“苗疆的蠱師怎麼會這麼弱?苗疆十萬大山號稱術門禁域,千年來,道門術門都是將這裡視為禁地,無法涉足一步。五毒門只是六道門畜生道的一支,這麼短時間,憑什麼能將蠱苗十三侗攻陷一半?”
劉十八冷哼一聲:“蠱師當然厲害。別說是五毒門,就算是六道門門主楊秀清親至,也未必能贏得了苗疆聖女。何況聖女手下,還有十三個護法長老,一個比一個厲害。玉玲瓏的師傅藍莫,不過是六長老而已,就厲害的要命!我看道行不在張道然之下。”
我來苗疆之前,壽紙匠跟我說過苗疆的情況。
蠱苗信奉蠱教,奉三苗之祖蚩尤為神。蠱教的最高領袖,被稱之為聖女。聖女終身不嫁,蠱術神妙,是世間少有的強者。
壽紙匠的說法跟劉十八差不多,聖女的道行不在當今術門最強的三人——六道門門主、孟婆莊莊主、陰司之主三人之下。
我搖了搖頭:“那我就不明白了。苗疆聖女這麼強,手底下的長老又一個比一個厲害。怎麼會讓五毒門橫行霸道,將侗寨的苗民製成活死人?”
劉十八吸了一口氣,張了張嘴巴,沒有出聲,看他的神情,他是知道內幕的,但是又不是怎麼說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