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冷的扔下這句話,弦月看也不看地上的白戰楓一眼,縱身上馬,揚長而去,晉墨緊跟在她的身後離開,這件事是誰做的,她要他們生不如死。
“主子,我聽說那軒轅昊是個厲害的角色,就算是封城,這白楚也未必能困的住他一輩子。”
金龍本非池中之物,又豈是這小小的白楚困的住的。
“無需困住一世,只要能困住一時就可以了。”
等那個時候,他再回到軒轅,便是喪家之犬,那般心高氣傲的男子,她倒是要看看他如何能承受的住那般恥辱。
“主子!”
弦月仰頭,刺白的陽光直射眼底,那樣的明亮,她卻覺得眼前一黑,身子左右晃動的幾步,沒有一點力氣,輕飄飄的胸腔的位置像是被什麼東西震開,有什麼東西不停的上湧,她緊咬著唇,覺得嘴角似有黏稠的液體,怎麼會有這種感覺呢?整個人好像快死了一般,但是她知道,她不會死,也不能死,她都從一線天出來,怎麼可能會死呢?
“主子!”
晉墨驚叫了一聲,縱身一躍,接住忽從馬上摔下的弦月。
“主子,你怎麼了?”
晉墨拍了拍她的臉,粘稠的液體粘在手上,右手搭在弦月的脈門上,眉頭皺起,將她抱了起來。
“晉墨,我難受。”
弦月看著晉墨焦急的臉,白花花的,似有無數人人影重疊,低低的叫了聲,手一軟,閉上了眼睛,整個人也跟著暈了過去。
好痛啊,真累啊,怎麼會這麼痛這麼累呢?
鳳國信陽殿,恰逢暮春時節,滿枝的梨花盛開,落了一地的芬芳。
清泉噴湧,水鞋繚繞,蝶兒翩翩,枝頭的鳥兒嘰嘰喳喳的,十分的熱鬧。
自然的熱鬧透著死寂,偌大的宮殿,走廊上,一個人影也沒有。
一路風塵,不分晝夜快馬加鞭,將最少十天的路程縮短到了八天,如墨般的黑瞳隱隱可見血絲,腳下的步子如飛,身上紫衣也染上了匆忙,饒是如此,卻依舊絲毫無損於他的高貴雍容。
入了信陽殿,才發現門內有太監守著,仰頭看到蘭裔軒,先是一愣。難道這就是殿下等候的蘭王?當真是氣質如蘭,清華無雙,難怪王上會嫁給他,也就只有這樣的氣質雍容的公子才能配得上他們公主。
“帶我去見你們殿下。”
王喜愣愣的回過神,躬身行禮,就走在前邊帶路:“我們殿下已經等駙馬很久了。”
王喜低低的道了聲,尖細的嗓隱有幾分感傷,嘆了口氣,兩人到了信陽主殿,王喜小心的將門推開,轉身對蘭裔軒道:“殿下就在裡邊。”
蘭裔軒推門走了進去,宮殿很大,擺設簡單,卻十分精緻,一桌一椅,清理的十分乾淨。
“輕痕,是蘭王來了嗎?”
那聲音,是極其虛弱的,淡淡的,悠遠如山谷的迴音,似真似假,沒有一絲人氣。
“蘭公子。”
雲輕痕聽到腳步聲,掀開珠簾,隔著珠簾,蘭裔軒終於看清了床上的人,睫毛微垂,佈滿紅血絲的眼眸惶恐擔憂一閃而過。
接到使臣的信箋,他曾想過鳳久瀾的病情,可現在親眼見到,才發現他的病情比自己想象的嚴重太多,想到弦月,他甚至有種心慌的感覺。
床上躺著那個人,臉色已經不是蒼白二字可以形容的,可那嘴唇,卻是極紅的,像是上了胭脂,放在錦被上的雙手,透明如水晶,可以清楚的瞧見上邊暴露的青筋,形銷骨立。
上次磐城相見,他雖然虛弱,卻不至於如此,蘭裔軒盯著鳳久瀾的模樣,竟覺得自己不敢眨眼睛,彷彿只要片刻的功夫,床上的人就隨風而逝,永遠的消失不見,他現在這個樣子,就是懸著一口氣,彷彿就是在等他一般,如果弦月看到他這個樣子,蘭裔軒的眉頭微擰,他真的不敢想象,也不敢去想,弦月會做出什麼樣的事情來。
“殿下,是蘭王來了。”
雲輕痕湊到鳳久瀾的耳畔,輕輕的說了聲,鳳久瀾點了點頭,睜開眼睛,那雙眸,溫和,乾淨,清澈的仿若山澗的清泓,望著對邊站著的蘭裔軒,輕笑出聲:“你來了。”
彷彿,他所有的煎熬,所有的等待,都只是為了再見蘭裔軒一面,而那輕鬆的笑容,也彷彿只要見到了蘭裔軒,他就沒什麼放心不下了一般。
“怎麼會變成這個樣子?”
蘭裔軒走到鳳久瀾跟前,側身問身邊的雲輕痕。
“發病的時間不是已經過去好久了嗎?你以前…”
“蘭王,殿下都知道了。”
雲輕痕笑著打斷了蘭裔軒的話,蘭裔軒一時間卻沒反應過來,他在害怕,也在擔心,如果鳳久瀾就此離開,他是不是能填補弦月心中的缺憾,他比不上鳳久瀾,在弦月的心裡,誰都比不她那梨花般的哥哥,弦月說,鳳久瀾沒她會活不下去,而她何曾不是一樣,那個看似灑脫不羈,風華絕代的女子,她生活的延續就是為了鳳久瀾。
“公主中了情花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