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廳內,極盡的富麗奢華,男來女往,時有笑聲傳出,香色濃豔。
二樓的高臺上,一紅衣女子正翩躚起舞,輕紗罩體,紅綾抹胸包裹住胸前的傲挺,香肩外露,因為劇烈的舞動,蒙上了一層薄薄的香汗,燈光下,晶瑩剔透,更是讓臺下那些看客垂涎三尺。
但見臺上的女子伸手慢慢滑向肩上的吊帶,輕輕一勾,豔紅的輕紗滑落,剛好落在手中,放在鼻尖,眼波盪漾,對著臺下那些早就瞪直了眼的男人微微一笑,媚態橫生,手上的紅衣飛舞,似血的紅衣,如雪的肌膚,將所有人的目光牢牢吸引。
纖細腰肢,水蛇般的靈活,全身柔弱無骨,修長圓潤的玉腿隨著揮動的紅紗,
臺下的那些男人,脖子伸的長長的,瞪直了一雙眼睛,喉結上下滾動,有些人口水漣漣尚不自知,血氣上湧,眼睛通紅,像極了發情的狼,恨不得衝上去將那紅衣舞娘撲到。
大堂之中,一派的熱鬧喧譁,誰也沒有發現屋頂上的二人。
“蘭公子,你不知道這樣做會把我帶壞的嗎?”
雖是這樣說,可弦月的一雙眼睛卻是牢牢的盯著高臺上的紅衣舞娘看,雙手緊握成拳,口中唸唸有詞:“脫,繼續脫。”
兩眼閃閃發亮,脫衣舞誒,果真讓人狼血沸騰啊。
“你看她的眼睛。”
蘭裔軒手指臺上的舞娘。
那女子淡淡的掃了眼底下的人群,嘴角上翹,似笑非笑,似譏非譏,任由那些男人盯著自己的身體看,沒有半分的不自然,那雙水眸,風情萬種,卻又像是結了冰的水,沒有丁點的暖意。
弦月的眼掃過大堂中陪酒的其他人,姿色可算妍麗,但與臺上的那人相比可算是相差十萬八千里,可當那些女子的視線落在紅衣舞娘的身上時,卻帶上了一層薄薄的輕視,甚至還有些幸災樂禍。
“她原是這離煙閣的花魁,賣藝不賣身,數日前遭受採花賊的侵犯以後,裸身懸於城門。”
弦月瞭然,怪不得其他的女子會用那種眼神瞧她,青樓之中,這樣賣藝不賣身的女子,平日裡總是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樣,最遭她人嫌棄嫉妒,現在發生了這樣的事情,又是這樣人情淡漠的地方,其他的人不要說同情,說不定還會覺得她是罪有應得,心裡暗爽呢。
這樣嬌弱的一個女子,在遭受了這樣大的侮辱以後,還能站在那個地方,單就這份勇氣,她就無愧花魁之名。
“曉煙閣,軟香閣,連月閣的三大花魁在遭受了那採花賊的侵犯之後,香消玉殞,紅顏薄命,真真是可惜了。”
蘭裔軒搖了搖頭,似為那三大美人嘆惋,可那雙眼眸,卻直直的盯著弦月,並無半分憐惜之意。
“虛偽。”
弦月哼了一聲:“你帶我來這個地方,不會就是為了和我說在這些吧。”
“我可是一片好心。”
蘭裔軒邊說邊從懸樑上跳了下去,拍了拍手:“那個採花賊似更鐘情花魁。”
弦月點了點頭:“愛美之心,人皆有之。”
她笑著湊近蘭裔軒,見她神色如常,訝異道:“蘭公子,這樣的香色美人,你怎麼一點反應都沒有。”
蘭裔軒向後退了一步,神色微微的有些不自然,過了半晌,轉過身,看著弦月,嘴角上揚。
弦月看著他的笑容,陡然間有種不好的預感。
“我已經和這裡的老鴇說好了。”
“公子,你來了。”
正在此時,弦月的身後突然響起讓人渾身起雞皮疙瘩的聲音。
她轉過身,來人雖說徐娘半老,但風韻猶存,一副精明的模樣,弦月猜測,應該就是蘭裔軒口中的老鴇了。
她先是看了蘭裔軒一眼,笑著打了個招呼,然後直接走到弦月跟前,那雙精明世故的眼睛就像是掃描器一般,將她上下審視了一遍,不時發出嘖嘖的驚歎聲:“極品啊,果真是極品啊。”
看到最後,眼睛完全眯成了一條直線。
弦月頓感不妙,避開老鴇的視線,拉著蘭裔軒的手,旋風一般的離開,找了個角落的位置:“蘭裔軒,你想幹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