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淑雲在這段時間裡也承受著重大壓力,因為運達商貿公司跟海外一家商貿公司合作了,公司的業務陡增,令她應接不暇,而且每天早中晚都要去醫院報到。這對於她的身心來說無疑是一個巨大的考驗。今天,她召開完一個各部門主管會議,剛想閉眼休息一下疲憊的神經,就被李萌萌的來電驚到了。
當她一看到李萌萌在這個時候突然打來電話,頓時臉色一變,憑藉她的預感,這肯定跟李雲建的病情有關係,於是慌忙接聽了電話——
“萌萌···他怎麼了?”
李萌萌一聽她的聲音有些變調,便知道她心裡是怎麼想的,不由暗自嘆一口氣,目光瞥了一眼躺在床上的老爸,然後平靜的聲音回覆:“爸爸想你了,讓你過來一趟。”
肖淑雲顯得很意外:“可我中午已經去過了呀,這才沒過兩個小時呢。”
“麻煩你再過來一趟吧,爸爸可能有重要的事情要交待。”
肖淑雲遲疑道:“能不能等到下班?我一會還有些重要的事情要辦。”
李萌萌也遲疑一下,當發現老爸那副殷切的眼神,立即變得很堅決:“你最好馬上過來。公司的事情再大,也大不過爸爸。”
肖淑雲不好再堅持了,於是答應:“那好,我立即讓小鄭開車送我過去。”
當肖淑雲乘車趕到醫院時,公司的法律顧問張律師已經早一步到達了病房,並向她禮貌地道一句:“肖總您好。”
肖淑雲一看他也來了,不由心裡一動,難道李雲建要立遺囑嗎?
當她仔細觀察李雲建時,發現他呈現出難得的氣色,便心神稍定,在客套向張律師點點頭後,便透過身旁的楊蘭亭和李萌萌,徑直靠近他的病床邊。
李雲建自從她一邁入病房,便振作起精神,並等她靠前率先開口:“淑雲,辛苦你了。”
肖淑雲連連搖頭:“我不辛苦。你感覺怎麼樣?”
李雲建黯然苦笑:“我的大限恐怕就要到了···所以把你們召集過來說一點事···”
“你別胡說!”肖淑雲俏臉一沉,“你不會有事的。”
李雲建又苦笑一下,但不想跟她糾結生與死方面的事情,這時把目光掃向了周圍的人。
李萌萌神情悽切,挽著楊蘭亭的胳膊又向老爸的病床靠近一步。
楊蘭亭明白前夫的意思,於是扭頭衝張律師示意:“老張,您也靠近一些。”
張律師默然往前挪動了腳步。
李雲建等大家都靠近了,便向張律師投遞一個黯淡的眼神。
張律師臉色糾結一下,才從隨身皮包裡取出一打檔案紙,並在李雲建的示意下,開始朗聲講道:“我遵照李總的授意,已經把李總名下的運達商貿公司固定和移動資產做了評估,並已經形成了紙面檔案。”
楊蘭亭等人一聽,都面面相覷,不明白李雲建要怎麼分割財產。不過,包括肖淑雲和李萌萌在內,心裡都是沉甸甸的,並沒有因為一筆遺產就要降臨在自己頭上而感覺竊喜。在她們每個人心中只有重重的憂傷。
張律師語氣經過短暫的停頓,又繼續講道:“根據李總的指示,決定由肖淑雲女士持有運達商貿的百分之三十的股份,並擔任總經理一職···”
肖淑雲聽到這裡,連忙打斷:“不!我不會要公司任何股份的。”
李雲建神態虛弱卻很堅決:“這是你應該得到的,沒有你推辭的份,再繼續聽張律師講吓去。”
肖淑雲雖不情願,但也無法違背一個已經彌留患者的意願,只好含淚聽下去,又順勢瞥了一眼依附在楊蘭亭身邊的李萌萌,心裡暗道,她作為李雲建的獨生女兒,肯定會繼承其餘的百分之七十的股份。不過,她跟自己同樣是不情願接受的。
張律師等病房裡平靜下來之後,繼續朗聲講道:“楊蘭亭女士將成為運達商貿的最大股東,並持有公司百分之七十的股權。”
此言一次,楊蘭亭、肖淑雲以及李萌萌同時感到意外,相互對視一眼,都驚詫不已。
楊蘭亭終於不能沉默了:“不!我已經跟公司沒有任何關係了,是不會接受這百分之七十的股權的。”
李雲建頓時一副悲嘆:“蘭亭,雖然按照咱倆之前的離婚協議,你是與公司沒有半點瓜葛了,但這是我賠償你的人情債呀!”
“你這叫什麼話?我啥時要你還什麼人情債了?”
“你當然不要,可如果我不還,就會走得不安心呀。”
“雲建,我之所以請長假來照顧你,完全是為了你我還在延續的親情,這跟家庭無關,跟公司更無關。”
李雲建深吸一口氣:“假如你僅僅是為了這個,就再幫我一次好嗎?”
“你讓我怎麼幫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