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已然是深秋時節,按理說本不應該下雨,然而實際情況卻讓人大吃一驚。
話說當日清晨時分,柔和而清涼的舒風緩緩地吹動著於景熙的秀髮。
此刻的他,正獨自倚坐在自家院內的一處土牆邊上,進而目不轉睛地盯著不遠處的一個早已破舊不堪的窩棚看了又看,似乎是忽然想到了什麼心酸往事,以致於不由自主地淚溼雙眸。
正當這時,心情極度低落的於景熙忽覺背部一陣刺癢,而後此種症狀便越發明顯起來。
見此情形,於景熙起初並不願意理睬於它,直到刺癢之感逐漸變為灼燒疼痛,他這才有點不情願地站起身來,而後便慢慢吞吞地返回了屋內,想要看看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豈料於景熙定睛一看,竟發現自己的後背此刻竟是一片紅腫。多半是剛剛依靠在土牆之上時,不慎被其內的寒氣侵入體內所致。
正當於景熙有些不耐煩地給自己抹藥療傷之時,卻發現原本晴朗的天氣竟在一瞬間變得烏雲密佈。
得見此等異狀,於景熙的心頭瞬間便湧上了一絲隱隱的不安,莫不是將要發生什麼大事。
於景熙的母親曾對其言道,說這人世間的聚散離合,也與自然界之中的種種天氣變化有著不可名狀的聯絡。
若是由烏雲密佈漸變為晴空萬里,則預示著將有好事或命人來此一聚;若是恰恰相反,則表明有人將要離去。
如今眼見天氣這般詭異莫測,莫非……
話分兩頭,正當於景熙為此而憂心忡忡之際,此前一直怡然自得的柳傲東,卻突然被梅承業請到了梅府小敘一番。
至於柳傲東何以會突然到此與之密談,想必其應與朱妍姈安危之事有關。
記得當日朱妍姈曾對解乘風言道,說自己並非是朱靖祺的女兒。
起初,我只當是朱妍姈為了脫困,而對解乘風使出的緩兵之計。如今看來,此事絕非像表面上看起來的這樣簡單。
當日事罷之後,柳傲東正急於離去。不料就在這時,梅家興竟一個箭步衝上前去,進而緊緊地抓住了柳傲東的胳膊,說什麼也要讓他嚐嚐自己的手藝。
自從那日梅家興為雲輕悠與夏輕舟做過一次所謂的大餐之後,他便迷上了廚藝。箇中原因,竟然僅僅是因為兄弟倆對其說了句,好吃!
時至今日,凡是與梅家興有交集的人,大都已然被迫受到了他的“毒害”。此番,他又來禍害柳傲東了。
可憐的柳傲東因為從未領教過梅家興的厲害,於是便答應其先在這等著吃一口再走。
少時,梅家興便端著一大盤的飯菜,面帶微笑地來到了柳傲東的面前。
一旁的柳傲東眼見大事不妙,於是便想要疾行離去,奈何梅家興卻是說什麼都不讓他走。
萬般無奈之下,柳傲東只得硬著頭皮夾起了一片綠葉菜,而後便表情極其痛苦地將其緩緩地放到了嘴邊。
說是綠葉菜,其實早就被笨手笨腳的梅家興做成了“鐵葉菜”。
似這般,哪裡還能供人食用,怕是連牲口都不吃,然而梅家興卻依然尚不自知。
見此情形,柳傲東當即便說了一句:“算了,我還是回家吃去吧!”
說完,柳傲東便趁其不備飛身一躍,而後便瞬間消失得無影無蹤。
梅家興見狀,先是一愣,而後便垂頭喪氣地來到了趙曉露的臥房之內,進而開始滿腹委屈地抱怨起來。
原本,梅家興以為趙曉露見此情形,一定會急忙進前對其進行撫慰,卻不料趙曉露竟是全無反應。
既如此,梅家興就該知趣地立刻離開此處,以免因此而惹得趙曉露心生不悅。
然而,梅家興非但沒有就此作罷,反而還站在原地自顧自地嘟囔道:“小時候對我那麼好,現在全變了……”
由此看來,梅家興還是沒有學會該如何察言觀色,以致於使得原本就不怎麼高興的趙曉露更加生氣。
只聽見背對著梅家興側臥於床榻之上的趙曉露,略帶諷刺意味地對梅家興說。
“你親手做的菜,到底有多難吃,自己不清楚嗎?若非要問我,那我可以十分明確地告訴你:你做的菜,那是相當難吃!”
此時,梅家興才恍然大悟,原來自己的手藝竟然如此不入流。
可是令其大為不解的是,何以自己吃起來覺得無甚大問題的飯菜,到了別人的口中就難以下嚥。
也罷,從此以後,自己再也不下廚了。免得他身邊的朋友沒被其煩死,反倒先讓他給“毒”死了。看樣子,梅家興的自尊心像是因此而受到了重大的打擊。
另一方面,此前一直在太師府中療養的朱玉來,已然三天三夜未曾閤眼。
時至夜半,極度睏乏的他終於在反覆地惶恐與不安中漸漸睡去。
過了差不多一炷香的工夫,睡得迷迷糊糊的朱玉來便隱隱約約地聽到,自己的房內似乎是突然響起了陌生的腳步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