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元七百三十二年六月初的一天夜裡,可突於便在白沐雲和三個突厥刀客的一路護送下,來到了敦煌城中。
剛一入城,可突於等人便徑直來到了一處位於城北的一家,名叫“浮世客棧”的所在,進而暫且安歇於此。
此處乃是這敦煌城中唯一的一家客棧,加之此地處於相對開闊的地帶,故而人流量非常密集,真可以稱得上是人滿為患,各色人等齊聚,儼然就是一個小江湖。
見此情形,白沐雲的心裡深感不安。畢竟可突於身份特殊,此行又是帶著秘密使命而來,實不該在此處停歇。
然而,可突於卻胸有成竹地向白沐雲保證,身居於此絕對萬無一失,因為他與此間的掌櫃葉依琳是老相識。對他來說,只有住在這裡,才是最安全的。
正當這時,浮世客棧的掌櫃葉依琳,便面帶微笑地向眾人走了過來。
此女子的年齡大約在四十歲左右,體型偏瘦,面容稍顯蒼老,一副飽經風霜的模樣。
值得一提的是,葉依琳雖是中原女子的樣貌,卻穿了一身金光閃閃的胡服,想必是為了與這裡的塞外風情相適應。
畢竟在此處留宿的大多數人,都是些外來的西域客商以及各路江湖草莽。
葉依琳一介女流,獨自經營著這麼大的一家客棧,長此以往不免會受人欺負。如此穿戴,自有她的一番道理。
白沐雲仔細地觀察了多時,卻也未曾見到葉依琳的丈夫出來招待客人,而僅有幾個店夥計在此來回走動。
恰在這時,葉依琳卻突然對白沐雲說道:“喲,這小女子哪裡來的?生得好俊俏呀!”
說著,葉依琳便下意識地去摸了一下,白沐雲那細膩順滑的臉蛋。
見此情形,白沐雲當即便把葉依琳的手狠狠地打了一下,而後便拔出劍來想要與她動武。
此狀一出,葉依琳便非常迅速地將手縮了回去,而後便急忙把它放在嘴邊吹了吹,看樣子是真的被打疼了。
少時,葉依琳又對白沐雲說了一句意味深長的話:“我說這位姑娘,你就別看了。這裡管事的就我一人而已,我們家那口子早就死了八百年了!”
一聽這話,可突於瞬間變了臉色,而後便急忙告知葉依琳,讓她趕快為眾人準備飯菜酒水,切勿在此喋喋不休。
另一方面,在敦煌城外的大漠深處,赫然出現了一匹駱駝。
在此駱駝的背上,還馱著一名生了病的男子,他便是劉若天。而正在一旁為其牽駱駝的,則是越繼超。
這二人到此的目的之一,便是要伺機奪取玲蛇劍,藉以阻止江星河以此稱霸武林的野心。
只聽越繼超一邊走,一邊對劉若天說道:“你呀,就是個徹頭徹尾的賤骨頭!我早就和你說過,有我一人足以應付那些笨蛋,可你就是不聽!這回可倒好,我還得騰出手來,照顧你這個累贅!”
一聽這話,劉若天立刻起身反駁道:“當初要不是我苦口婆心地勸了一夜,你能這般順利地得到隋悅暄的愛嗎?事到如今,不說聲謝謝倒也罷了,卻還在此滿腹牢騷,是何道理!”
“得得,我說不過你。到時候打起來別喊救命,我可顧不上你。”越繼超懶得搭理他。
一聽這話,劉若天有些嗤之以鼻。心想,指不定誰救誰呢,神氣什麼……
大約過了半個多時辰,二人才終於轉出了大漠深處,進而來到了敦煌城中。
他們到此之時,已是深夜時分。因為二人不熟悉此地情況,以致於其竟在不查之下自西門入了城。而後卻又被告知,此地僅有城北一家客棧可供居住,那便是葉依琳的浮世客棧。
見此情形,早已疲憊不堪的劉若天和越繼超,只能再次動身趕往浮世客棧。
豈料二人剛剛到此,卻被店夥計拒之門外。只說是天色已晚,不再容留外來之人。
聽聞此話,越繼超當即便怒火中燒。這店夥計分明就是皮癢癢了,想要讓他給自己解解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