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遭竊(五十七)

日子就這樣一天天過去,寒來暑往,秋去冬來。不知不覺我在天竺的第二個冬天來到了,院子裡那顆沙棗樹的葉子再一次凋謝了,樹幹上潔白的積雪銀光耀眼。

冬天了,冷了,一切都歸於寂靜。酒樓的生意卻並沒有因此而蕭條,因為我的麻辣火鍋的推出。

今年冬天特別的冷,而且還常下著雨加雪。這一天又下雨了,那雨落在房頂上的聲音硬硬的。

“小姐,今天這雨好大。今晚我們就不回民居去了吧!”小紅進屋來問。

也有好幾次,因為天氣的緣故,我就歇息在酒樓的後院,但是一般我還是更願意回民居去住。莊洛說過好幾次,讓我在城裡找一處好宅子,方便出行,但不知從什麼時候起,我變成了喜歡晚上清靜的人。其實還有一點,住進城裡就覺得距離危險近了一步,因為人太多、太雜。

我作為川香樓的老闆,幾乎很少直接露面。因為天竺國和軒國是鄰國,難免有軒國的人來往發現我,將訊息走露出去。也許直到現在,那個躲藏在暗處想置我於死地的人,還在找我想除掉我,軒轅皇帝也因為我的突然消失,或許認為我是畏罪潛逃,還會安排人捉拿我。好在我現在完全一副女兒家的打扮,想必他們是料不到這一點吧,所以這兩年在天竺,也算是沒有什麼驚險。

民間的傳聞總是有的。小紅就常帶回一些話題,比如,軒國的皇帝又選秀了、軒國最有才的軒理王爺終於娶親了等等。那當中也有一些關於五大人的傳說,說的最多的是五大人內疚,有的說自殺了,也有的說是軒國皇帝愛惜人才,只將其軟禁了等等。

小紅是不知道我的身份的。她一直當我是莊洛遠方的表妹,從軒國來投奔親戚的。她說起五大人的時候,眼睛亮亮的,總是把他想成武功蓋世,救助勞苦大眾的人。其實她哪裡知道,她說的那個人本人就在她眼前。

“好,今天就在這裡歇了吧!”我懶懶地應了她一聲。

這雨一直下了兩天,顯和越發冷了。這一日剛起床,聽見小紅在屋外慌張喚著:“小姐,您起來了沒?不好了,隔壁劉嬸讓他孫子來報信了。”

我係上皮草披肩,這才開啟房門。民居家隔壁的小孫子和小紅正站在屋外。

“小姐,我奶奶說讓您過去看看吧,昨晚您家和我家都被小偷光顧了!”那個九歲小男孩兒說。

什麼?這裡還會有小偷?我抬腳就向外走,連續兩晚沒回去,小偷就光顧,還真會找時間。

匆匆向外走,小紅叫了馬車過來,掀開簾子剛準備上車,莊洛從另一頭過來,他吃驚地問:“這大早的,往哪裡去,我帶了好吃的給你呢?”

我沒好氣地說:“還說呢,這京城小偷猖獗,您這太子倒是很悠閒!”

“這是怎麼說的?仔細說說。”他跟著我上了我的馬車。

“坐自己的馬車去,您這大個子擠的我們……”我推了推他,還順手牽羊把他手上拿的一包吃的拿到我的手上。

“這四人座的車,我們四個人不是剛剛好!”他穩穩地坐下不肯起來。

本也是開玩笑,見他這樣,也不再推他,就坐下吃起他帶來的東西。

小偷的眼真尖,一進屋,我們就發現衣櫥的門大大開啟,中間的小抽屜上的鎖早被撬開,抽屜裡的一些銀子自然是不翼而飛了,小紅站在衣櫥前氣得直罵。

我眼睛卻只看見扔在地上我的百寶箱。箱子裡的東西已基本倒在地上,幾張散落在地上的紙上還有明顯的足印。我蹲下去,將地上的東西拾起來,一樣一樣往箱子裡放,還好,那朵藍百合還在,石頭也在,只是少了一樣東西,就是小軒軒送我的那塊月牙型的玉。那玉看上去質的就很好,是值錢的東西,小偷拿走它是正常的,但不知為什麼,我心裡一下子空撈撈的。

小軒軒和我籤的合同那次已被燒得只剩下一小片,這次小偷又偷走了玉,是不是意味著今後我們再不會有交集了呢?我的眼淚湧了上來,但是我又努力地把它擋在了眼睛裡。

“你看,我說讓你搬地方吧,這郊區,本來就會有小偷。掉什麼貴重東西沒?”莊洛問。

我悄悄拭去眼角的淚花,轉過身來說:“沒什麼。讓人換鎖,再多裝一道門吧!”

“看來得集中治一下了偷盜風,讓小偷不再猖獗。”莊洛有點嚴肅地說。

“就是,所以說最近哪,您就少往酒樓來,我會好好照應的,您就忙著治理國家的大事吧!”我一邊放東西一邊說。

不過這件事以後,我開始認真考慮莊洛的提議,在一個地方住久了,雖然有感情,但畢竟也更容易被人發現,也許象我現在這種情況,多換換地方是有必要的。

沒有告訴莊洛我的想法,天氣轉暖後,我開始利用空閒時間,帶著小紅在城裡的其它地方尋找新住處。

這一段時間莊洛來的時間明顯比莊陽要多很多。這天午休剛準備起床,莊陽的聲音就從屋外傳來:“淺淺,你可醒了?”

“莊陽姐姐,您進來吧,我正起呢。”我笑著回她。

她推門進來,直接坐在我的床邊。

“姐姐有事麼?”我問。

“再有兩個月又是軒國皇帝的壽辰,妹妹可有什麼好的建議?我好早做準備。”她有些羞澀地問,一如一年前的模樣。

其實從去年她來問我同樣的問題時,我已感覺她對軒轅皇帝的異樣感情,只是她從不正面說,我也就從沒問。

看著她,心裡充滿內疚,不知道這樣為她出著主意,是為她好,還是讓她越陷越深,反而害了她。軒轅的後宮佳麗三千,好些女人一進宮連面都難得見上他一面,那些女人一生最好的年華只在深宮中,最後的結局卻是鬱鬱寡歡而終。

但是每每看著她充滿希望的眼,拒絕的話又說不出來。她今年已經25歲了吧,如果軒轅再不能瞭解她的心裡,象她這種年齡應該再難跟他在一起了吧?畢竟軒國每年選秀的年齡都是在1620歲之間。

“姐姐,有句話妹妹想問問,您別見怪,我才能決定到底該不該幫您?”我決定準確知道她的想法。

她點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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