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單獨看這片曲率驅動軌跡,確實難以判斷其來源,但與被廣播的座標聯絡起來,一眼就看出它是屬於那個世界的。
曲率驅動軌跡表面這是一個危險的低熵文明,所以歌者才會第一時間認為這是有誠意的座標。
歌者不得不懷疑是這個文明把自己的行星給隱藏了起來,某些文明確實擁有這樣的技術,遠遠地看一眼是無法觀察到的。
歌者啟動了大眼睛的程序,他很少這麼做,這是越權行為。
“你幹什麼?大眼睛現在很忙。”母世界的長老說道。
“有一個低熵文明,我想靠近些看看。”歌者回答道。
“你的工作,遠遠地看一眼就足夠了。”
“只是為了確認清理的目標。”
“大眼睛有更重要的目標要觀測,沒時間滿足你的要求,做你的事去吧。”
歌者沒再繼續請求,清理員是種子中地位最低的崗位,總是被輕視,認為這是容易做的瑣碎工作。
那麼就只能直接清理了,不能放任這樣危險的低熵文明不管。
歌者再次從種子倉庫中取出那個光粒,準備彈向星系中三顆恆星的其中之一。
他突然又想到,既然這個文明已經聰明到學會隱藏自己,那麼是否也預料到會遭到光粒打擊。
假如這樣用光粒可能清理不乾淨,甚至白費力氣,這要用二向箔才行。可是歌者沒有從倉庫裡取二向箔的許可權,需要向長老申請。
“我需要一塊二向箔,用來清理。”歌者對長老說道。
“給。”長老隨手給了歌者一塊。
二向箔馬上被傳輸過來,懸浮在歌者面前,是封裝狀態,表面晶瑩剔透。
但歌者有些不安,“你這次怎麼這樣爽快就給我了?”
“又不是什麼貴重東西。”
“可這東西如果用得太多了,總是······”
“宇宙中到處都在用。”
“是,到處都在用,可我們以前還是多少有些節制的,現在······”
“你是不是聽說什麼了?”
長老在歌者的思想體中翻找起來,讓歌者感到一陣戰慄。
這倒也不是什麼罪過,都是母世界中公開的秘密。
關於母世界與邊緣世界的戰爭,以前不斷有戰報傳來,後來就沒有了,說明戰事不順利,甚至陷入危機。
但母世界與邊緣世界不可能共存,必須消滅邊緣世界,否則自己將被毀滅。
如果戰爭無法取得勝利,就只能·····
“是不是母世界已經準備二向化了?”歌者終於開口問道。
長老沒有回答,算是預設了。
歌者感到莫大的悲哀,如果母世界徹底二向化,那麼他就真的成為漂泊在外的種子,可能永遠都沒有辦法迴歸母世界。
但他很快就把這種想法從思想體中刪除了,那不是他該想的,只是自尋煩惱罷了。
歌者又再次輕輕哼起歌謠,用力場觸角拿起二向箔,漫不經心地把它擲向三體星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