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已深,除卻負責巡防的死士跟護衛外,多數都在休憩。
謝雁歸蓋著薄薄的毯子,正在熟睡,她做了噩夢。
囈語不斷從她口中傳來,聽到些許動靜的魏巖去叫醒了予書,請她檢視情況。
“姑娘?姑娘!”輕輕推了推謝雁歸,予書終於將她喚醒,她輕輕拍著,關切地低聲問道,“做噩夢了?”
“嗯。”擦了擦額頭上的汗珠,她點了點頭,將薄毯掀到一旁,又被予書給搭回去。
“姑娘才驚醒,仔細被風吹到,這時候若是病了,咱們可就不能趕路了。”
若按照予書來說,謝雁歸還不能趕路,可她心中掛念京都情況,尤其擔心姑母謝姮,怎麼都攔不住。
但自從重傷昏迷醒來後,身體明顯大不如前,如今天已經熱了,可她晚間休息時,還得蓋上一條薄毯。
這是以前不曾有的。
“如今這般,還真是不習慣。”謝雁歸皺著眉,到底沒有將薄毯掀走。
“姑娘重傷才醒,根本就沒有完全養好,等姑娘養好了身體,就會跟從前一樣了。”予書笑著寬慰她。
謝雁歸嘆了口氣,掀開一角車簾向外看去,黑漆漆的。
“正是夜裡呢,是巖護衛睡不著,出來走動時,聽著您這邊有響動,所以提醒我過來看看。”
“原來如此,明兒個再跟他道謝吧。”點了點頭,謝雁歸倒了杯水緩緩喝下。
“姑娘夢見什麼了?是要說一說還是繼續睡?”見她的樣子不像是能立刻睡著的,予書關切問道。
“我……我夢見姑母了。”謝雁歸嘆了口氣。
雖然知曉姑母謝姮已是皇后,尋常事情輕易傷不到她,可不知為何,她心中仍很擔憂。
“日有所思,姑娘一直惦記娘娘,夢見她也屬正常。”予書笑著寬慰,實則心中卻有擔憂。
現下,雖說是向著京都趕路,可因為惦念著謝雁歸的身體,予書常會開口,阻止她不顧身體趕路。
也因此,一些訊息收到後,但凡是跟京都又或者宮裡有關的,根本就不敢告訴她。
如今這般,予書還能約束的了,可若是告訴了她,她必然是要不顧後果的。
“姑娘,吃粒安神丸再睡一會吧,這樣明天才有精神趕路。”
“好。”
謝雁歸點頭,從予書手中接過安神丸服下,重新躺了回去。
予書細心地將毯子蓋好,隨即從馬車內離開。
“予書姑娘?”被驚醒的常修站在不遠處,看向予書。
擺了擺手,予書側耳聽了會兒,這才走到常修跟前,“姑娘又睡了,但還沒睡著呢。”
謝雁歸的身體還在恢復中,已然不似剛醒來那會,所以想要說話需要避開她,或者稍微走得遠一些,否則就可能被她聽到。
“主母沒事吧?”走遠一些後,常修關切問道。
予書搖了搖頭,臉上露出擔憂來,“不知京都內現在是個什麼情況,陛下一直拘著娘娘在身邊,我真怕他忽然對娘娘下手。”
“放心吧,他應該不會的。”他沒有常予跟著周謹在宮裡的時間長,可他畢竟也是常家人。
從前沒少聽人提到明德帝,這些年也觀察過許多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