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這裡,不會有什麼危險吧?”裕豐糧莊內,景岫一邊檢視米糧,低聲詢問扮作夥計的常予。
“不會的,糧莊是安全的。”任誰也不會想到,周謹竟然會開糧莊來做聯絡跟情報點。
尤其裕豐糧莊幾乎遍佈整個大靖,有開到其他地方的意思,就更不會被人懷疑。
加上過去周謹雖然偶爾出入宮中,卻從不來糧莊,如果不是有人將訊息告訴景岫,他也想不到。
“陛下身邊的彭海帶人去……去掘了常娘娘的墓。”哪怕景岫時常犯渾,這樣的話也實在不好說出口。
“殿下知道的,裡面的屍骨早就換了。”常予低聲回應。
“換了?那……那以後殿下……”
“景尚書放心,殿下心中有數,今日殿下讓我來見您,就是提醒您千萬保重自身,不要再涉險了。”
景岫做的那些事情,周謹都知道。
“可……”景岫還想再說,有人從糧莊外進來。
“哎喲,景尚書,你也來買米啊?”是陸河。
“陸尚書。”景岫轉頭,衝著陸河點頭。
“我家裡的米也沒了,上次我順手買的還不錯,怕下人不知道我要哪一種,乾脆就自己來了。”
論起睜眼說瞎話,陸河也不遑多讓。
有些時候,或許他沉默寡言,有些時候則像現在這般,可無論是哪一種,他心中堅守的信念不變。
“我也是。”景岫應和道。
招呼夥計給自己裝米後,陸河偏頭打量著常予,雖然沒說話,可眼神已經說明一切。
等常予扮成的夥計將米袋交還給兩人後,他們一起出了糧莊。
因為陸河的忽然到來,有幾句話景岫還沒來得及跟常予說。
“景大人其實不必顧忌我,你應當知道,我站在正的這端。”陸河幽幽開口。
“陸大人的話,在下不太明白。”對陸河,景岫是有信任的,兩人之間也有了些情誼。
但一碼歸一碼,他知道的事情更加危險,不該再將無辜的人牽扯進來。
“我……”陸河還想再說些什麼,話到嘴邊卻不知該怎麼說,他大概能明白景岫的意思。
可他同樣是身在局中的人,何況,他已經失去了自己的故友。
“雖然不明白陸大人的話,但有些事還請陸大人多多注意。”
景岫又開口道,“黔南那邊的所需,陸大人應該多盯著看看,其實也是有幫助的。”
近來許多事情,不僅僅讓明德帝煩不勝煩,他們這些朝臣也都不輕鬆。
尋常的朝臣就罷了,像是陸河跟景岫這般的,只會更累,也就顧不上一些事情。
“我知道了。”陸河點點頭,也不耽誤,帶著糧袋子就去了一趟兵部。
當天就有兵部的命令送出京都。
常予回到府上時,周謹才被施過針。
看得出來,這一次荀老是下定了決心,不給他徹底調養好,是不會放人的。
常予將今日之事,都說給周謹聽,包括陸河也去了糧莊的事。
“主子,咱們要不要拉攏陸尚書?”他詢問道。
“不必了。”其實拉不拉攏,他都不會站在明德帝那邊。
他大概已經猜到了什麼,否則也不會親自去一趟糧莊。
雖然他跟景岫是分開查探的,若真有事情要說,自有碰面的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