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予琴從殿外進來,裹著一身涼意,她湊到炭籠旁,一邊烤手,一邊跟謝姮回稟。
「雲首領與賢妃娘娘是前後腳,聽聞賢妃娘娘為陛下獻上了一碗蓮子羹。」
「蓮子羹……」重複著予琴的話,謝姮倒了杯溫水起身遞給她,「她倒是有心思。」
「可不?三殿下那邊想要倒打一耙,藉此除掉馮家,賢妃娘娘這一碗蓮子羹,轉頭就把髒水潑了回去。」
福了福身,予琴接過謝姮遞過來的水,繼續說道,「是三殿下府中地小郡主們先生了病,然後才是小皇孫……」
「三殿下倒是準備得充分,還特意從自己府裡揪了個人,想說是大殿下那邊派來地,殊不知人家也能反咬一口。」
「下人們一家老小的性命都捏在主子手裡,還不是主子說什麼,那就得是什麼?其實說起來,大殿下與三殿下府上地謀士,可謂半斤八兩。」
說到此處,予琴停下來喝了口水,「此事之後,只怕無論大殿下還是三殿下,都得更加記恨雲首領。」
本就拉攏不成,還一次次破壞他們地計劃,如何能不恨?
謝姮不由得微微皺眉。
「這件事,原本該是咱們來做地,偏他搶先一步,將一切都攬了過去。」雲瀾在明德帝面前立下軍令狀之事,謝姮是知道的。
雖然心裡清楚,既然他與荀嶽交好,讓荀嶽去請荀大夫為孩子們診治,絕對不是問題。
可誰也不能保證事情沒有萬一。
在陛下跟前立軍令狀,還是太冒險了些。
思及此,謝姮搖了搖頭,「之後有機會,在跟他說吧。」
「如今老大與老三之間狗咬狗,必不會有什麼結果,經此一遭,想來代為祭祀以及宮宴之事,都能順利進行。」她說著話,向予琴看去。
「娘娘放心,咱們的安排早就好了,只等著除夕來臨。」予琴立刻明白了她的意思,跟她回稟道。
「也不知今年的除夕,那兩個孩子要如何過?」謝姮點點頭,想到謝雁歸跟周謹,忍不住嘆了一聲。
——
正如謝姮所料,狗咬狗果然是沒什麼結果的。
孩子們正在慢慢恢復中。
於是除夕這日,一大早三皇子周煜代替明德帝進行了祭祀,晚間,皇宮內辦起了宮宴。
往年都是謝姮這位貴妃來操持,今年情況特殊,所以宮宴之事交給了賢妃與淑妃。
雖然這兩位在操持宮宴時,心裡都藏著各種想法,可畢竟是除夕宮宴,一年僅此一次,她們不敢馬虎。
「陛下,您之後可要好好獎賞賢妃與淑妃她們,一看就知道是花了心思的。」
謝姮雖是貴妃,可多年來在宮宴之上,都是坐在明德帝身邊的。
尤其眼下,誰都知曉她身懷有孕。
此刻,她指著自己面前的菜餚,笑著跟明德帝說話。
「確實如此,」明德帝點點頭,關切地看向謝姮,「今日是除夕要守歲,你會辛苦些,若是累了,就去旁邊的殿閣歇一會。」
「是,多謝陛下。」謝姮溫聲答應,抬眸向著賢妃與淑妃所在的位置看去。
不知是心有所感又或者是別的什麼,她們倆也正向著謝姮看來。
謝姮衝著她們微微一笑。
分明瞧上去沒有什麼,可不知為何,就在同一時間,賢妃與淑妃的心頭不約而同地浮現出危機感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