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雁歸在迷迷糊糊之中,感覺到有一隻手溫柔地托住她的後頸。
有什麼抵在唇邊,苦澀的味道頓時瀰漫口中,讓她在昏睡中忍不住皺眉。
但隨即,又有什麼送到了唇邊,進到嘴裡,甜甜的取代了苦澀。
她眉頭稍有舒展,隨即又緊緊皺起,她分明嚴令禁止,不許任何人靠近她、照顧她,是誰敢不聽她的命令!
她想要睜開眼,可眼皮好似被千金之物墜著,根本抬不起來。
有什麼微涼的觸碰到她的眉心,一下一下耐心為她舒展,淡淡的雪松氣息混著藥香,謝雁歸的眉心漸漸舒展。
均勻的呼吸自懷中傳來,帶著些許灼熱,周謹環抱著謝雁歸,心中後怕不已。
若驚羽沒有找到他跟予書,將他們及時帶到謝雁歸身旁,只怕此時,她已然死了。
從前便知曉她偶爾執拗,卻沒想到能在一些事情執拗成這個樣子。
分明病得都快死了,卻仍是不允許翎羽衛靠近。
偏偏翎羽衛最是聽話,從不違逆她的命令,只敢把所需物品放到就近處,不敢靠近她。
也因此,竟無人發覺她已然因高熱而昏厥。
護衛們尚在休養之中,無法確定病症是否還會過人,但好在都能自己照顧自己。
他們從翎羽衛這裡得知謝雁歸只是發熱,沒有其他症狀,想著他們的病症沒有過給她,心裡踏實不少。
殊不知,她的病症本就與他們的不同,甚至更為嚴重。
幸好,周謹跟予書及時趕了過來。
見到謝雁歸的那一刻,予書的腿都嚇軟了,還是周謹撐住了她,讓她逐漸穩住情緒。
好在,她跟隨荀老學習了一段時間,又極有天賦,加之這次出行,特意制了藥丸帶出來。
針灸之術配合著藥丸,再加上對症的湯藥,才終於穩住了謝雁歸的病情。
「姑爺,您去休息吧,這裡有我守著就好。」予書從外面進來,小聲開口道。
為了照顧謝雁歸,平穩她的情況,周謹接連幾日都不曾閤眼,也不敢閤眼。
予書倒是還好,她要負責救治,不敢有絲毫差錯,所以得到空閒,便會按照周謹的吩咐,去睡上一會。
如今情況終於穩下來,謝雁歸的氣色瞧著好了不少,周謹的氣色卻不怎麼樣。
「你去休息便是,我若是倦了,便在此歇著。」目光看過來,周謹的聲音有些發啞。
他一步都不想離開,只想這樣抱著謝雁歸,感受她此時仍比常人要熱的溫度。
如此,他心裡才能稍微踏實一點。
雖然才見到謝雁歸那會兒,是他撐住了予書,讓她能夠鎮定,可只有他自己才知曉,當時他內心之中的慌亂。
這幾日,他見著謝雁歸數次在他懷中抽搐昏厥,直到現在,喉間仍瀰漫著一股腥甜。
從他去徵得謝姮的同意,策劃與謝雁歸的婚事開始,他就知道自己喜歡這個人。
他曾見過她幾次,只是她並不知曉。
她更不知道,她曾兩次救過他,否則這世間便沒有他了。
過去只知道是喜歡與在意,雖然以他當下的情況,不該有如此情緒。
可情之一字,又豈是人力能夠左右的?
在他們成婚之後,她分明清楚他身上藏著秘密,卻始終給與信任,甚至會將她的秘密託付給他。
於是,情的種子得以灌溉,在心中生根發芽,那/根紮在了最深處,終將他整顆心纏繞。
「姑娘的情況穩定許多,不會再有之前那般驚險了,姑爺還是要睡一會兒,否則姑娘醒來瞧見,肯定要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