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到圍場後,謝姮的帳篷就在明德帝一側,但她還未曾去到屬於她的帳篷看過。
知情的只以為是帝妃情誼深厚,不知情的怕是還以為謝
姮是明德帝的新寵,才如此離不開。
謝姮的目光掃過攤在書案上的奏疏,又不動聲色地移開。
奏疏上呈報的倒也算大事,卻不是什麼頂要緊的,否則以明德帝的性子,謝姮未必能夠掃到。
她心裡清楚,所以見他又攤開一本奏疏後,連看都懶得看。
她其實挺想去林中跑一跑的。
「阿姮,要去林子裡轉轉嗎?」明德帝的聲音從身後傳來,謝姮轉頭看他,面上裝出詫異模樣,「陛下怎知臣妾心中所想?」
「你我夫妻十幾載,若這點了解都沒有,朕這個夫君未太失職了。」明德帝笑著,抬手拍了兩下。
很快,彭海帶著人從外面進來,手中拖著托盤,上面放置著為謝姮準備的騎裝。
顯然,是按照明德帝的喜好來準備的。
「多謝夫……多謝陛下。」裝出一副很喜歡的模樣,謝姮去換了衣裳。
明德帝坐在帳中,想到剛才她喚了一半的稱呼,微微皺起眉來。
並非是生氣,他只是因著沒能聽到完全的稱呼而莫名失落。
他曾試著讓謝姮喚他夫君,卻被她婉拒。
她雖然是貴妃,可畢竟與中宮皇后無法相比,算不上是明德帝的妻。
打從入宮以來,謝姮就是個守規矩的,雖然偶爾會在明德帝面前耍些小脾氣,跟他生氣,卻也都是有分寸的。
她與明德帝說得是,倘若叫順嘴了,在大臣們面前失言,她倒是不怕被朝臣們彈劾,卻不希望明德帝因為她,而有任何煩惱。
時至今日,明德帝仍然記得謝姮當時認真的神情,每每想起,心中總是一動。
她其實……是想要喚他做夫君的,只是身份不夠。
屏風後傳來響動,更換了騎裝的謝姮走出來,明德帝轉頭看她,一時間再次有些恍惚。
他臉上的神情,正是謝姮想要看到的,她走到明德帝身前,衝他露出一抹笑意來,仿若當年。
帝妃同去林中,陣仗自不會小,很快便驚動了其他帳內的賢妃與淑妃等人。
相較而言,淑妃只是翻了個白眼,一副習以為常的模樣,倒是賢妃,表面帶著笑,實則心裡卻一直在罵。
她帳裡的宮人們都低著頭,大氣不敢出,生怕被殃及到。
——
自打從臭氣熏天又幾乎無光的地牢被提出後,魏巖就再也沒見過那日的人。
只是他被提出來之前餵了藥,一身的功力盡散,壓根使不出力氣來。
好在吃喝與熱水能常供應上,他終於能把自己收拾乾淨,也再次有了吃飽喝足的感覺。
可這樣一直被關著,他也有些受不住。
偶爾,他會試著站在鎖住的門前或是窗前,對著外面小聲喊幾句。
再一次無果後,魏巖小聲嘆了口氣,坐在地上。
掛著字畫的牆面上忽然有了些動靜,魏巖轉頭去看,大概是牆後開了個口子,一道卷軸掉落在地上。..
他趕忙起身撲過去,可掀開的字畫後,卻什麼機關也沒瞧見。
若非地上有個卷軸,他幾乎要以為是錯覺。
重新坐回地面上,他撿起卷軸展開,不過掃了幾眼,臉色頓時一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