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衍跟周煜都皺起眉來。
“老七,你這是何必?”周煜面上仍帶著笑,手指卻動了動,立刻就有兩位侍從上前,來到周謹左右。
瞧這意思,分明是想強行將他送回住處去。
周衍沒再說話,既然周煜叫人動了手,他自然樂見其成。
察覺到兩人的意圖,強壓著的咳嗽再也壓不住,周謹偏過頭去,掩唇咳了起來。
見狀,周煜揮手,侍從在兩側伸手,想架住他帶走。
下意識的,周謹再往後退,可因著咳嗽,手中的傘脫離掌心,向地面掉落,他趕忙伸手救傘。
一隻修長的手越過他,撈起即將落地的傘,謝雁歸握住傘柄,將傘重新撐在周謹頭上。
她唇邊噙著笑,目光落在兩名侍從身上,清麗的聲音在此刻響起,“我看誰敢動?”
只淡淡一句話,分明是帶著笑意的,可莫說侍從,就連周衍跟周煜都感覺到了壓力。
別看他們比謝雁歸年長,又都是皇子,可面對眼前這個從戰場上廝殺回來的女子,光在氣勢上就要矮上一截。
再者,他們對謝雁歸也並非毫無瞭解,別看她現在面上帶著笑,指不定下一刻就會動手。
兄弟倆不約而同地向後退了幾步。
謝雁歸這才滿意地收回視線,看向周謹,見他咳嗽漸止,但眉仍蹙著,便伸手為他撫背順氣,“沒事吧?”
周謹搖頭回應,卻不想腳下踉蹌,謝雁歸趕忙伸手,將人抱了個滿懷。
雪松的氣息混合著藥香,謝雁歸的腦門貼在周謹肩上,下意識地嗅了嗅。
她隨即就察覺到不妥,趕忙抬頭去看周謹,卻見被她抱了個滿懷的人正低頭看著她,耳根一片紅色。
謝雁歸在心中輕嘖一聲,竟還有功夫去想,倘若不止耳根染上紅色……會是怎樣景象?
“能站穩吧?”收回思緒,謝雁歸同他確認道。
見周謹點頭,這才鬆開他,重新看向仍攔在長樂宮外的兩位皇子。
此時,無論是周衍還是周煜,臉色都不算好看。
謝雁歸才不管他們心裡怎麼想,衝著兄弟倆微抬下巴,“吾之前受傷,軍醫叮囑莫要勞累,不若請二位殿下把路讓開,免得折騰到我,加重了傷情,如何?”
她這話說完,周衍跟周煜的臉色越發難看,顯然,剛才他們倆跟周謹說的那些話,全都被謝雁歸給聽了去。
“嗯?難道二位還想找人把我送回棲鳳宮不成?”見他們不動,謝雁歸露出笑來。
幾乎瞬間,面前的路就被讓了出來。
“安陽,走了!”衝著身後招呼一聲,謝雁歸撐傘看向周謹,與他相攜著往長樂宮走去。
在一旁看足了戲的安陽幾步追上來,與周衍跟周煜打照面時,她放緩腳步,衝著兩人露出個諷刺十足的笑容來,歡快地應著,“來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