鞭炮響過後,春桃坐上了驢車上,跟她一起待在車上的還有三月娘硬塞的肉食和棉被。
“多謝各位對春桃的照顧,家母為感謝各位,特在家中備下酒席,還望賞光。”周奎若文縐縐地說了一大段,三月一家聽的雲裡霧裡的,幸虧臘梅在,及時救場。“那就謝過周公子了。”
周奎若衝著臘梅點點頭,牽著驢子就往周家走去。不過,這驢子似乎不太待見他,拽了半天就是不肯走,周奎若勉強維持著笑容,使勁拉扯繩子,額頭急出了汗。
“姐夫,我幫你牽吧!”在一旁看著的臘月伸手向周奎若要繩子。本以為娶個送上門的媳婦要省事些,沒想到還是這麼麻煩。周奎若臉上的笑意在將繩子遞給臘月後終於掛不住了。
臘月牽著驢子,周奎若跟臘月並排走著,春桃坐在驢車上,三月一家人和臘梅跟在驢車後。有些愛湊熱鬧的村民也跟在後面想沾沾喜氣,在知道新娘是春桃後,怪異地笑了笑,湊熱鬧的人都散了。
幸好從三月家到周家的路並不是很遠,也沒有經過趙秋生家,所以沒有鬧出什麼大事。
只是這一路,周奎若被三月一家人吵得頭疼,臘月也不斷地問這問那,問的他心煩。在看見周家大門的時候終於鬆了口氣。
周大娘看見周奎若的身影,立馬將鞭炮點燃。春桃在鞭炮聲中順利地進了周家大門。
在香案前祭拜了周家的列祖列宗和周父後,周奎若領著春桃進了裡屋。
春桃的父母早亡,又與哥哥斷絕了關係,因此今天是由三月的爹孃和周大娘一起接受新人的叩拜。
起初三月爹是不願意的,但三月娘覺得自己也是看著春桃長大的,也是她的長輩,接受她的叩拜是很合情理的。三月娘瞪了一眼三月爹,三月爹立馬就同意了。
春桃進了新房後看見外面有很多的鄰居在圍觀,於是換上平常穿的衣服,用手帕將臉上的胭脂稍微擦了擦,然後就出去了。
“春桃,你怎麼出來了?”三月第一個發現了春桃。“人多,我…我來…幫忙。”
正在拿喜糖的一個小孩看見了春桃,衝著旁邊一個婦女大聲喊道:“娘,這就是那個白眼狼春桃!新娘子是白眼狼!”
院子的人臉色都沉了下來,不見一絲喜氣。那婦人連忙拿著喜糖,拽著小孩走了。其餘的人看見春桃後臉色也都變了,對著春桃指指點點的,隨後也紛紛離開了周家,甚至有的人還將喜糖扔到了地上。
“我看他們才是白眼狼,拿了喜糖還數落新娘子。”三月看著那些像躲瘟疫一樣躲著周家的人,心裡一頓邪火亂竄。
臘梅走到三月身旁拉了拉她的衣袖,下巴輕輕往周大娘和周奎若那個方向揚了揚,又搖了搖頭,讓三月不要再講了。
春桃越過眾人,將大門關上了,撿起地上的喜糖,走到周大娘身旁說:“入…入席吧!”
“對,對,對!趕緊入席吧!”三月娘拽著三月爹坐到了擺在院子裡的椅子上,又示意其他人坐下。
“你也一起吃吧!一家人也沒什麼好避諱的。”儘管今天是因為春桃周家才遭到冷眼,但周大娘很快就恢復如初,溫柔的看著春桃,絲毫沒有責怪的意思。不過周奎若的笑容就有些勉強了,穿著一身紅衣,沒有看出半點當新郎官的喜悅。
十一個人圍在從三月家搬來的大桌,十個人的狂歡,一個人的孤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