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洞中這轟隆的流水聲早已掩蓋了墨影劇痛的叫喊之聲,仿若一切並未發生。
鬼醫重新將他的四肢打斷。念入識海,又在胸腔之處感知了一番,然後再一次將他的身體復原到斷山崖上的那次模樣,才起身出了石屋。
拔回兩顆紅草,用掌力將其碾碎,捏於手中,一隻手掰開墨影的嘴,將這殷紅的草汁一滴滴滴入墨影的口中。
早已痛暈過去的墨影,此刻躺在炎床之上,只感覺整個身體猶如萬隻螞蟻在爬行,他潛意識中漸漸的感覺到這些如同爬行的螞蟻,都在朝著斷裂,揉碎之處而行,一次次,一遍遍的重複著。
當口中那紅草的液滴流入喉時,那原本苦澀的味道不見,順喉而下的宛如清泉,似糖蜜,又似醉死人生百味……
腦海之中竟有夢入來,他夢見了一座雪山,雪山之上皚皚的白雪,在強烈無比的光照下,慢慢的融化,慢慢的融化。融化之水順著雪山向山腳下緩緩流動,就宛如天坑中峭壁上的潑墨畫。
他閉著的雙眼,臉部上的表情也慢慢變得輕鬆。鬼醫見狀出了石屋,在那盤殘局之前的石凳上坐下。
他心中久久不能平復,要說他也只有五成的把握,然墨影目光中的堅定說服了他,此子執著,又得奇緣,偶得南宮腔北留下的《炎凌心經》,應該不會那麼容易掛掉吧?
強烈的思想鬥爭現在想想也不過一瞬間,卻來得讓人倍感壓力,其實他自己都不知道為何會答應,或許是賭,或許還是賭。
鬼醫安靜的坐著,想著心中之事……
衫衫折回來的時候,後面跟著赤影,赤影腥紅的舌頭掉在外面,一入視線,就扭頭進了石屋。
在墨影的手上來回舔了幾下後,才出了石屋。
鬼醫正欲問藍煙的時候,只見赤影不斷的往後退,那琥珀色的眼睛忽然如同星光一般璀璨。它突然加速,縱身一躍,就從瀑布之中飛走了……
沒有人知道它這是為何,更沒有人知道他將是死是活,轟鳴的水聲將這一切都淹沒了……
嫣衫衫詫異的轉過頭,看了眼鬼醫,問道:“師尊,赤影怎麼了?”
鬼醫便答道:“看來赤影理解影兒的意思,這傢伙與小五心意相通了,又一隻靈獸!”
嫣衫衫看了赤影離開的方向,也不言語,直接去了石屋。
此時墨影剛好悠然轉醒,他的臉上看不出有太多的傷痛,但顯得有些疲憊。
他看向衫衫慢慢的說道:“叫你擔心了衫衫!不過你放心,我沒事的!”
衫衫不語,只是晶瑩的淚滴就如同斷了線的珍珠。
墨影見狀,連忙說道:“對了,你幫我喊下師尊,我有些話對他說!”
……
隨後鬼醫進來在炎床旁邊坐下,沒好氣的說道:“小妖怪你醒了!”
“你個老妖怪!”墨影毫無大小的懟了句這個小師尊。
誰料鬼醫竟然哈哈大笑起來,末了才說道:“炎床功效果然如南宮子炎所說,能續經接骨。紅草也舉世奇效,那冥毒當年應該是誤食了這紅草,才將他廢氣不久的雪山氣海修復。可你已經痊癒五六年之久,哪怕能恢復,估計也快不了!你要有心理準備!”
墨影點頭說道:“放心吧,師尊!待赤影回來後,一切都會有結果的!”
“你小子是不是發現了什麼?”鬼醫問道。
墨影答非所問的說道:“冥毒是靠這個紅草恢復的雪山氣海,他或許進了石屋,顯然他並未發現床沿邊的字,要不以他的天性,悟性,師尊你不可能守得住這無藥。”
“那是冥毒無緣,你到底想說什麼?”鬼醫問道。
這時候嫣衫衫接過話道:“小五的意思是說,這個洞中的秘密他他既然知道一二,料定肯定想知道得更多!”
墨影看向衫衫笑道:“也對!也不對!對的是人性貪婪,不對的是太多事情早有定數。為何鬼醫師尊如此執著,為何不下山走走?無藥山只是無數山中一山,您本是天地之間一人,卻變成了無藥山中一人。年齡給師尊套上了束縛的枷鎖。”
鬼醫忽然一拍大腿說道:“好小子,這次約定過後,如果老夫還活著,我就先別山看看,再去月魚和日桑看看,出去遊玩一番,再不看也要晚咯,我輩盡我,獸騰劍一出,規矩已破,也罷!也罷!”
說道此時,赤影竟然渾身溼漉漉的回來了,見赤影回來,墨影問道:“瀑布之外可是鬼刺潭?”
赤影喉嚨腫發出一聲嗥叫,墨影立馬能懂!
於是再問道:“藍煙可在潭中!”
赤影同樣的方式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