裡堂的燈火總是徹夜通明,年關事物繁重,成親的事到底是麻煩給了親近之人,但具體事宜還是得格里自己敲定。
“王上,中原使節重羽求見”奴僕躬身道。
格里放下手裡的筆,“讓他進來”
“是”
重羽步履穩健的走了進來,皺著眉頭,面帶慍色。
“南撻王上真不是容易見的”重羽嘲諷道。
格里看著他,有些失笑道:“中原使節都這般無禮?”
“哼”重羽忿道:“原以為是什麼曠世奇才,不曾想竟是我看走眼了,庸碌懦夫”
格里也不惱,任由他諷。
“何出此言呢?”
重羽看著他笑眯眯的神態更加惱怒,彷彿一拳打在棉花上,有氣無處發,“別跟我打啞謎”
格里收斂笑意,點了點頭,站起身走了過去,“你想說,為什麼一直不找你談中崇關的事,反而用一些無關緊要的瑣事絆住你的手腳,為什麼遲遲不在中崇關安插兵力部署,是太信得過你還是根本不打算信你,只是耍你玩”
重羽蹙著眉不明所以的看著他。
格里越過他徑自往外走,“喝一杯吧”
重羽攥緊了拳頭,還是跟著出去了。
跟著格里來到了膳房後院的二層閣樓,閣樓很乾淨,窗戶是大開著的,可以看見外面的滿月,坐到了窗子旁邊的矮凳上,桌子上是格里剛拿過來的兩壇酒。
“這是我兄弟雙乎釀的藥酒,烈的很”格里道。
重羽有些不屑的拿起一個,灌了一口,一股涼意直通胃部,返勁的是熱辣辣的麻,混雜著一股不知名的草藥香,直沁肺腑,通透達明。重羽擦了擦嘴角的酒漬,嘆道:“好酒!”
格里跟著灌了一口,笑了一下沒說話。
“我不覺得一個正常人和別人密謀時會帶人喝酒”重羽又灌了一口,放到桌子上,指了指格里道:“怪胎”
格里挑了挑眉,“你倒是喝的放心,不怕我加了什麼作料”
“可不就是賭,賭輸了大不了命一條你拿去,我孑然一身沒什麼好怕的”重羽頓了頓又道:“不過我覺得我會贏”
格里只是看著手裡的酒罈,沒接話。
重羽也沉默著,時不時灌上一口,對酒邀月,大致是這意象吧。
“我只是邀請你參加我的婚禮”格里開口道。
重羽拿著酒罈的手猛地頓了一下,一時之間竟不知道說什麼,平白無故的又不明白為什麼,可能這南撻主王天生愛炫耀吧,重羽想。
“啊,來的匆忙倒是不知道南撻將要舉辦國婚,若不棄我輩未帶薄禮,自然是要去祝賀一番。”重羽組織語言說道。
格里“噗”的一下笑出來,抬手掩飾著瘋狂上翹的唇,又控制不止因為笑意抖動的肩膀。
“我”重羽感覺自己被人戲耍,又氣又有些好笑,不明白眼前這人怎麼這麼厲害,居然煽動著自己也要笑起來。
兩人忍笑著對視一眼,一發不可收拾的哈哈大笑起來。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重羽一邊笑一邊想到,幼稚,太幼稚了,又不是三歲小孩,怎麼自己就跟著笑起來的,對面可是你要利用來複仇的!
“此一杯,敬知己!”格里收了笑,將酒罈舉了過來。
重羽莫名到,誰跟你是知己,只是身體不隨腦子,兀自舉起酒罈碰上了格里的酒。
重羽聽到自己說,“此一杯,敬知己!”
永遠純粹,永遠熱烈。
......
滿目張狂的紅色遍佈整個南撻,大紅色的地毯鋪在巴彥尼王宮寬大的宮道上,零星散落的雪花是婚禮的助詞,千萬生靈都矚目著這場盛大婚禮的舉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