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太陽稍露頭臉,花園裡露珠瑩瑩,陣陣地涼意之中,透穿著幾分宜人的幽靜。
在花園的涼亭裡,羅齊氏羅老太太盤膝靜坐,雙目微閉,雙手平放於前膝,神態安祥,呼吸有致,一副宜然悠然之態。
“乾孃在這裡呆了多久了?”在涼亭遠處,一露天的石桌石椅之前,張楚楚懷抱著寶貝兒子,小聲地開口向一旁的新媳婦兒狄芝芝問道。
“從早上卯時初,一直呆坐到現在,婆婆她老人家,已在此呆了三刻,”狄芝芝裝模作樣地拿著手中的布帛與針線,假做著刺繡的動作,輕聲向張楚楚說道:“也不知婆婆從哪得來的養氣方法,竟與我師門中的長青歌訣一般無二,只是婆婆已經上了年歲,現在修習,已是有些嫌晚,很難再有什麼作為。”
“哦?”知道狄芝芝並未瞧出老太太這長青歌訣的修練層次,張楚楚好笑地扭頭看了小丫頭兒一眼,輕聲開口向她問道:“既如此,芝芝妹妹為何不開言向乾孃提出,免得乾孃這般,徒勞而無功,白白浪費了時間?”
“寥,勝於無,”一副乖巧小媳婦兒的模樣兒,狄芝芝提針引線,再次抬頭瞥看了涼亭中的老太太一眼,道:“不管怎麼說,婆婆練了這長青歌訣,便是不能大成,有所作為,但是對她老人家的身子骨來說,卻也多是有益而無害,既然她老人家喜歡,讓她老人家一直練著,倒也是無妨。”
“且,一日之計在於清晨,”低頭小心地繡上了一針。微皺著眉頭瞧看了剛刺出的這一針,輕搖了搖頭,狄芝芝接著說道:“便是婆婆真個練不出什麼東西來,每日這般早起,在這花園之中多呼吸些清新氣息,也是好的。”
到底是習武之人,對於一些常用的養生之理,狄芝芝多少也懂得一些。
“剛過得府門兒一天,芝芝妹妹卻是長大了不少。”讚賞地瞧看了狄芝芝一眼,比之以前那個懵懂莽撞的狄家大小姐,現在的狄芝芝。整個人看上去都顯得穩重成熟了許多,說起話,做起事來,也多出了幾分的心機。
只是,這刺繡之道。豈是一天兩天便能學得?抬手把寶兒交給身後侍候地小依看抱,張楚楚輕笑著伸手將狄芝芝手中的針線奪來,溫笑開言:“芝芝妹妹方才的那一針。錯了。”
提針翻線,將方才的那道絲線撤掉,張楚楚手下針飛線舞,嘴裡面輕聲說道:“芝芝妹妹再繡時。當像是這般走線,和緩,輕柔,切莫要直來直去地,易破了整副圖案的柔嫩質感。諾,芝芝妹妹再來試下。”
因為之前在奉節時,張楚楚便是狄芝芝的刺繡先生。對於狄芝芝手法上的一些缺陷之處。自是多有了解,所以在開口為她糾正教導之時。也是張口就來,沒有一點不拘之處。
“張姐姐說得是,”伸手將針線接過,狄芝芝有些羨慕地看著張楚楚道:“還是張姐姐的一雙小手更為靈巧一些,什麼進候小妹的手藝能夠達到姐姐十之又一,芝芝也就知足了。”
雖然不想承認,不過狄芝芝卻又不得不接受這個事實,她地那十根手指頭,握劍還可以,但是這針線,卻是,有些犯衝的意思,每天不被它們給捅出十幾個小眼兒出來,都沒有要完的意思。
“呵呵,芝芝妹妹慧質蘭心,學得這刺繡地技法,也只是時間的問題罷了,”端起茶碗兒小飲了一口,張楚楚伸臂又將寶貝兒子從小依的懷裡給接了回來,扭頭朝著涼亭看了一眼,道:“乾孃行功完畢了,咱們也過去看看吧。{第一看書}”
“嗯,張姐姐先請!”聞聲從椅上站起,狄芝芝有禮地彎身著請張楚楚先行,同時把手中的刺繡針線,也交給了一旁的丫環保管。
“芝芝妹妹錯了,”面帶微笑,張楚楚抱著兒子並沒有動身,抬頭看了正是有些詫異地狄芝芝一眼,道:“芝芝妹妹現在羅大哥的新婚夫人,也就是疋疋的新嫂嫂,依禮,當嫂嫂先生才是!”“呃?”狄芝芝地小臉兒一下便通紅了起來,嗔怪地看了張楚楚這個姐姐一眼之後,便穩著心神,抬步率先邁出了步子,走在前端向亭中的羅齊氏迎去,看那勢態,還真有著幾分羅家夫人的意思。
“婆婆!”“乾孃!”
涼亭之中,狄芝芝與張楚楚先後彎身與羅齊氏見禮,之後在羅老太太的支應聲中,起身隨意地在羅老太太地身側安坐。
“疋疋也來啦?”抬頭看了張楚楚一眼,老太太歡喜地伸出雙臂,向著張楚楚懷中的小寶兒要道:“來來來,快讓我抱抱我這小孫子,這一夜不見,還真是讓人著想得慌。”
“乾孃的氣色,比昨日要好了許多,”輕將小寶兒遞出,張楚楚輕聲向羅齊氏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