臥鋪已經不再是奢侈的產物,在九十年代末期,臥鋪票普通老百姓都還能消費得起,而且除了逢年過節和黃金季節,都還算是不難買到的東西,也不用再託關係才能買得到,當然除了一些邊遠地區,車次比較少的,還有這種情況。
坐上了南下的列車,阿睿又回想起小時候坐車的情景,那個時候的火車裡很熱鬧,車廂裡就像是個小小的舞臺,不但有閒聊的,串門的,還有唱歌的,打牌娛樂的。而現在的列車裡只是偶爾聽到一些相熟的人聊天聲,雖然更為文明剋制,但是真的沒有以前那種親切感。
一樣是路過南京長江大橋,阿睿已經沒有那種壓抑不住的興奮,取而代之是對未知前路的擔憂。
信已經寄出去了,估計最少還要兩三天才能到,自己正好乘著這個時間熟悉一下上海,順便看看上海的就業情況。
列車已經緩慢地進站,而這一次站臺上不會有人來迎接他,阿睿沒有著急,注視著車內不少已經開始激動的人們,朝著站臺揮手。
這些場景阿睿經歷過好多次,每次都會有不太一樣的感受,現在看著別人迎來送往,更多的是一種羨慕,而心裡卻滋生出了一些失落和孤獨感。
成長就會經歷這些,要學會獨立,就要學會孤獨,學會很多不曾經歷的感受。這些感受都會讓成長中的人改變,或者蛻變。
阿睿靜靜地看著人們逐漸離去,最後一個下了車,車站剛才還人流湧動,現在只能看到寥寥數人,基本都像是阿睿這樣孤獨的人。
下地後阿睿深呼吸了一口,這裡的空氣不再是BJ那樣冷冽,而是溼冷的感受,哈了半天也就只能微微地撥出一點哈氣。
下了甬道,隨著人流走向南站的出站口,還沒檢票出站,就已經能窺視到上海的繁華。記得最後一次來這裡還是八年前,這裡已經又發生了很大變化,站前多了不少高樓,霓虹燈牌幾乎像是招搖的美女一閃閃的,雖然談不上好看,但是還是很亮眼。
門口被擠得水洩不通,站務員用本地話嚷嚷著“人都讓開點好哇,旅客都出不去!”說著把兩邊的人用手分開,旅客才得以空擋出來。
門口除了一些接站的人,還有很多服務業的人員,招呼聲此起彼伏。
“大哥,住店不?我們招待所,就在車站附近,有熱水,底下都是小吃店,還能有特殊服務!大哥來呀!”一個畫著濃妝的大姐極盡殷勤地招呼著,差點都要拽那些對她看的客人。
“先生要車子哇?去哪裡呀?我給你好價格!”
“帥哥,要不要去洗浴中心過夜呀,便宜得很,連洗澡還能過夜,住宿費都省了,累還有人按摩。”
“大姐,要去哪裡,我這裡提供指路服務,每次只要兩塊錢,別走冤枉路呀!”
“有沒有要過江的,拼車過江去浦東的有沒有?”
各種各樣的吆喝聲,拉客聲在門口匯聚成一片,阿睿倒不是不需要,而是覺得自己似乎是這個城市的人,去問這些人找需求好像有點土,錯身躲過了幾波圍堵,還是不知道被誰在胳膊上捏了一把。
終於擠出了人群,阿睿喘了口氣,他知道不管是哪個城市的火車站都是魚龍混雜的地方,再好的城市都會有一些宰客的現象,上海應該還算治理的不錯,不會離譜。
在站前的商店買了份地圖,然後走到公交車站,仔細地研究了一下,想到外灘附近,看來還沒有直達的車。
這個時候一位上了年紀的阿婆瞄了一眼阿睿,然後和善地說“小阿弟,你要去哪裡呀?”
阿睿一聽有人問他,轉身看見了這位阿婆,很禮貌地說“阿婆,我想去外灘,不知道怎麼去方便。”
阿婆笑了笑,對阿睿說“你上這輛車,到了人民廣場同一個車站在換一部就可以到外灘了。”
阿睿聽後連忙向阿婆道謝,車輛進站後,阿睿還維護在阿婆身後,怕後面的人擠到阿婆,跟著阿婆上車,並在前面給阿婆佔了個座位,然後自己走到了最後面靠窗的座位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