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丫頭怎麼這般冒失?”謝夫人見她上臺獻藝,覺得失了身份,斥責起她來。
“娘,是女兒的錯,女兒剛剛喝了些酒,有些難受不清不楚的就上了去,您不要生氣。”知道自己的孃親平日裡最是注意這些身份問題,謝阮春不禁玩起了苦情計,只希望孃親不要再念叨自己。
“罷了,你若真的難受,就出去透透氣吧。”哪個母親不心疼孩子,聽到她這樣說,謝夫人的語氣立刻就軟了下來。
“嗯,知道了。”面上一副難受的表情,心裡卻已經樂開了花,剛剛讓自己的貼身丫鬟給百里墨謙送的字條,不知道他可收到了,謝阮春揉著自己的額頭,在謝夫人關切的目光中緩緩的出了門。
此刻正值盛夏,荷花池裡的荷花開得正繁,謝阮春進宮的時候見過這個地方,覺得好看,便記了下來,沒想到此刻卻是派上了用場。荷花池邊早早的就立了一個男子,一身黑衣隱隱有些和黑暗相融的趨勢,一絲帶著熱意的風,微微的掀起他的衣角,他皺了皺好看的眉頭,已是有了些不耐。
見到他這種表情,謝阮春連忙上前朝他行了個禮,百里墨謙不由得打量了她幾眼,“就是你給我遞的字條?”
“正是,方才在宴會上,謝謝您替我解圍了。”謝阮春本就是打著道謝的幌子,才有著接近他的理由,自然是要客氣一番的。
“不過是隨意而為罷了,你不必在意,也不必感謝我,沒什麼事情的話,我先走了。”等了這麼久,就只是道謝嗎?真是無趣的緊,這樣想著他也不想多待,便毫不猶豫的轉身走了,要是被碎嘴的太監宮女瞧去,一陣碎嘴也是件麻煩的事情。看著他離去的背影,謝阮春咬了咬嘴唇,有些不甘心。
“姐姐這是在與男子私會嗎?不知可否與我說說?這大晚上的,不知孃親可否知道?”一直在外面遊逛的謝阮玉,老遠就見自己的姐姐與一黑衣男子在荷花池邊,不知在說些什麼,心下好奇,想過去看看的時候,那男子已經走了。
“不該你管的最好別問,孃親知不知道,也與你無關,管好你自己吧!。”本來就鬱悶的謝阮春,語氣不自覺的帶了些怒意。謝阮玉雖然這樣調笑她,卻也不敢真的同她吵架,兩人就這樣各自懷著心事,回了席。
剛坐下,謝阮春的目光就不自覺的去尋找百里墨謙的身影,謝夫人一直在注意著她,見她目光鎖定下來,順著看去,就見端坐在座位上的百里墨謙,心下當即有些明瞭,不經意的淡淡開口道:“我見你方才出去,似是與一男子在荷花池邊,不知你是否有事瞞著我。”
“這……”謝阮春沒想到自己做的這麼隱蔽居然還是被孃親看出來了,一時間只能囁嚅著。
謝夫人是何等精明怎麼看不出,當下不動聲色的對一邊喝完酒剛坐下的謝大人道:“不知這晉王之子品性如何?”
繁華的街道上,人來人往,各路商販的叫賣聲,充斥耳畔,還是那個地方,再次回來,確是覺得有太多的變化,可能心境變了,所以感覺什麼都變了吧!洛傾顏長長的嘆了口氣,緩緩的道:“此景依是昨日景,此情卻非往日情!終究是物是人非啊!”
“哦?你以前來過這裡嗎?”沈清風心下疑惑,她不應該沒有進過京嗎?怎麼會有這種感嘆!
“沒有,我怎麼會進過京呢,要不是你,我可能已經死了,哪還會見到這麼繁盛的場面。”連忙否認,洛傾顏可不希望任何人發現,自己的秘密。
“那你為何會生出這樣的感嘆?不過我倒是覺得你很有才氣。”沈清風一路送她過來,就沒見過她露出過這種表情,似是懷戀,又似痛苦。
“我……孃親原是京中一官家小姐,後家道中落,不得已離開,我小的時候,她與我說的最多的便是這京中的繁盛,她這輩子最大的願望就是回京,可惜還沒等到那個時候,她就已經不在了。”這番話雖然是她編出來的,但卻也算是有些依據,思緒翻轉,她又想起自己了的孃親,一時間情緒低落下來,連眸子裡都染上了些傷感。
“是在下冒失了,不該問的。”聽了她這麼傷感的話,沈清風直覺自己說錯了話,連忙同她道歉。
“無事,都過去了。”他這道歉的語氣,應該是相信了自己說的話,想到這裡,洛傾顏不由得鬆了口氣,又有些欺騙他的愧疚,而沈清風此時也覺得自己說錯了話,惹得她心情不好,有些自責,一時間誰都沒有再開口,兩人陷入各自的思緒中,一路無話。
站在謝府的大門外,洛傾顏抬頭看了看,褐色的牌匾上謝府兩個鎏金大字,晃得人眼疼,她彷彿看到以前自家的府邸,也是這般氣勢恢宏,可到頭來終究是什麼都沒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