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小娘子呢,”來者掻著腦袋,手中拿著個酒瓶子,腳步踉踉蹌蹌的,“今兒個是我的大喜日子,喝酒!喝!”話還沒說完,就打了個響亮的飽嗝。
江與靜捏著鼻子看著那如同攤爛泥一般的人,小心翼翼從妝奩中取出了一支木頭簪子,悄悄移步至架子後。
“喲,個臭婆娘還跟我玩捉迷藏,看我今夜不好好疼你!”大當家嗤了幾聲,旋即扯下了身上的衣裳,急急撲到了床上。趁此機會,她貓著身子欲跑到門邊,無奈剛一動起來,便被人猛的往後拉。
“還想跑,我看你是膽子大了啊!”不給人喘息的機會,大當家一把將她推到床上,撕扯著她身上的紅袍子。
江與靜抬腳踢著他那處,許是因有前車之鑑,他竟靈活的避開了。
見此舉不奏效,她舉起手中的木簪子用力往他頸部插,“快給我滾開,把我惹急了,看我不收拾你!”言語只間那支簪子已被他折斷,兩截殘肢徑直落地,發出了悶沉的一聲響。
大當家當即甩了她兩巴掌,“小賤人還給老子玩兒陰的,長本事了啊!”再想落下幾巴掌時,整個人卻往後倒去。
她被一雙大手給拉了起來,還未明白髮生了什麼事兒,便落入一個溫暖的懷抱。
“本王來晚,讓你受委屈了!”齊君清揩去她眼角的淚,遂抬腳踢了大當家幾下。這幾腳威力不小,竟將人給生生踢到了床腳。
江與靜摟著他的腰,驚恐的指了指外邊。是時,嘈雜聲於屋外響起,緊隨其來的是兵戈相見之聲。
“外頭的都是我們的人,放心!”齊君清邊說邊掏出了劍,直指地上抱頭求饒的人。這樣的人留著就是一大禍害,倒不如賞他個痛快!手起刀落間,地上撒了一灘鮮血。他捂住她的眼,繼而將她抱出了屋子。
“可是要回去了?”江與靜靠在他胸口上,小聲問道。齊君清“嗯”了一聲,將人抱上了馬車。身後殺戮之景自是不入二人的眼。
五日後,馬車駛入了京城。二人俱是風塵僕僕的趕回府中,還未來得及好好休息,聖旨便下來了。
“這聖旨下得太快了,會不會是宮裡出了什麼事兒?”江與靜將斟好的茶遞予他,語氣中滿滿的疑慮。對此,齊君清搖頭不語。
怪,當然是怪得很!
也不敢怠慢,他理了理儀容後隨公公入了宮。剛進了大殿,便覺有一道犀利的目光掃了過來,卻是皇帝正冷眼盯著自己。
“兒臣拜見父皇。”齊君清躬著身子,未得應允也不敢抬起頭來。
皇帝放下手中摺子,冷哼了兩聲,“你近日在涼城做了什麼,朕可是十分清楚的,這幾日你就在府中閉門思過罷,意識到錯誤再來向朕請罪。”
被父皇如此一說,他不禁腹誹了起來,自己在涼城忙著分發物資,事必躬親,大事小事事事上心,怎現在還要請罪了?
不服是自然的,可又不能忤逆當今聖上的意思。
“父皇,恕兒臣不知自己有何罪。”驀了,他直起了身子,低頭看黑黢黢的地面,一副不卑不亢的樣兒。
皇帝甩了幾本摺子過來,“你看看你到底犯了什麼錯兒!”齊君清未撿起地上的摺子,就這麼站著不動,隻字未言。
良久,皇上才復開口,“你在涼城殺了人,知不知道,現朝中諸位頗有威望的大臣們都聯名彈劾你,摺子上道著汝賢王暴虐,草菅人命!”
聞言,他才微抬起眼眸,寬袖下的手已握成拳狀。
“回父皇,那些人乃山賊草寇,兩次突襲兒臣與王妃,望父皇明鑑!”語畢,他跪在了地上,脊背依舊挺得直直。
皇帝一掌拍在了面前的桌案上,“為何不將此事稟報於朝廷,讓朕來做主?”對於兒子這番所作所為,他著實是有些惱的。
自知辯解無果,齊君清也懶得再辯,拱手回道:“兒臣會閉門思過,懇請父皇準兒臣遠離京城,赴江南地帶休息一陣。”正好藉此機會,帶著江與靜去外頭看看。
殊不知自己這請求,於皇帝眼中,是另一種忤逆。
“你這是在怪朕責罰你了,”皇帝觸了觸嘴角,眼神忽而閃過一抹厲色,“你倒是說說,自己到底是對了還是錯了!”私自出兵本就是朝中大忌,命他閉門思過本就是龍恩浩蕩了,他竟還要求離京?
“罷了,此事莫要再議,你先下去!”皇帝揮了揮手,轉過身去。
齊君清輕嘆一聲,陰沉著面色出了大殿,邊走邊暗忖著究竟是誰將此事報到父皇耳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