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惱得一把推開面前之人,遂往門那處跑,齊君清眼疾手快又將她拉了回來,嘴裡忙賠不是,好生溫柔的哄勸過後,她才勉強留下。
女子心思玲瓏剔透,實在叫人難以琢磨透!
以往他馳騁於沙場之上,鑽研過不少兵書寶典,亦於許多大戰事中出謀獻策,雖不可保證回回皆萬無一失,卻也是極其了不起的,單從告捷的戰役數看,便可知他是多麼的足智多謀。
而現下的齊君清卻深深感覺到自己敗在她江與靜腳下,為何?
因實在不知如何能讓她消氣兒,如此而已。
“今日本王並不知他會來,下回他再敢笑你,本王定替你收拾他一番。”齊君清拂著雲紋袖,稍整衣襟後坐於她身側。
輕柔的嗓音響於江與靜耳邊,她自覺沒趣的將袖中物事掏了出來,扔於他的懷中。來都來了,還是送出去罷,省得日後欠他一個人情。
“這東西雖是醜了點兒,卻還成樣子,你若不嫌棄就將其掛於床帷或架子上,如此便可安神,用來裝銀子也是可以的。”
能不能安神她不知曉,那日喜兒教她縫好後,特意用檀香薰籠燻了大半晌,除卻樣子醜了些,味兒還是很好聞的。
齊君清欣欣然接過荷包端詳起來,彩縷繡的花草鳥獸還算是看得過去,邊角綴的流蘇長短不一,卻也別具特色。
“這鴛鴦繡得不錯。”他頷首道。
“這並非鴛鴦啊,”江與靜點了兩下荷包上的圖案,“這是么雞!”語畢她才想起古代並無麻將這東西,自然也無么雞了……
齊君清淡淡瞥了她兩眼,將荷包掛於腰帶上,“甚好。”
三日之後,一匹駿馬悠哉出了城門,馬後邊還跟著一頂寶藍色轎子。正逢草長鶯飛之季,周遭皆是綠意盎然,最是遊玩的好時候。
轎簾被風掀起邊角,現出半張嬌美容顏,旁人俱都駐足翹首,側目觀看,好一個美嬌娘!
江與靜聽聞人群中發出的唏噓聲,不由得掀起了轎簾,卻見前方五丈遠處的檀紫色身影正望著自己。
今日他著一襲檀紫長袍,頭束同色冕,更顯得面如冠玉,俊美如常。
“怎還未到?”她輕啟櫻唇時不忘環顧周圍一眼,見四周人並不少,不由得有些羞澀,遂欲輕放下硃紅的轎簾。
“今日景兒好,何必在乎時間和地點。”齊君清幽幽開口後牽著韁繩來到馬車旁,替她將簾縵子掀了起來。
看著他閒適的樣兒,江與靜也未再有何言語,只百無聊賴的捏著身上鵝黃的短褙子。趁著天兒不冷不熱的,他便攜著自己來城外遊玩,說是在距皇城不遠處有個屬王府的莊園,此番來兩人還可小住一陣。
想來不僅可散散心,又可好好欣賞這城外美景,江與靜沒有猶豫便應下了。回想之際,齊君清已將手伸了過來,她只覺身子一輕,下一刻便被攙下了轎子。
兩人漫步於小道之上,空氣中飄來幾縷甜絲絲的花香,她深吸一口氣後不禁暗歎,這空氣也忒好了,哪像現代有那麼多霧霾。
“對了,那處莊子在何處,內裡可有好玩兒的地方?”
江與靜歪斜著頭好奇的望著他,據說大部分親王私下都會擇環境好的地方建其他的府邸,作為養病用。既齊君清身為堂堂王爺,又能帶兵打仗,與此想來那莊子應該不小罷。
“本王的莊子自是不小。”齊君清抱手斜睨著她答,儼然一副‘你這等小民果真是沒見過大世面’的樣子。
兩人並肩於小道之上散步,剛至一僻靜之處,便逢綠葉紛紛落下,江與靜抬眼看著漫天飛舞的葉子,不由得伸手欲抓住一兩片,剛張開雙臂便覺手心一陣疼痛,紅色的血珠兒飛濺於綠葉之上。
她不由得驚叫一聲,跌坐在地上。
周遭倏地颳起了大風,飛揚起來的風沙砸進眼中,江與靜猛地捂住眼睛,暗忖著明明是飄飛的落葉,怎的又變下刀子了?
是時一雙長臂將她撈起,“快上轎!”
齊君清將她推入轎中,抽劍便飛至一旁樹下,只聽聞周圍響起陣“咻咻”的聲響,冷箭從四面八方齊齊飛來,空中飄落的葉皆被削成條狀。
方才平靜祥和的周遭陡然充斥著殺氣,青天白日的,若無歹人於此作怪,那才是真見了鬼了。
不多半刻,一群黑衣男子倏的從周圍躥上,速度之快令人咋舌!
“總算是待到你們了,今日你二人就於此受死吧!”為首男子猛地衝了上來,明晃晃的劍尖直指著旁側的轎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