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幾日便是宮中的百花宴了,皇上可以趁百花宴時做出一時興起的樣子,解除嬪妾的禁足。”琦美人將那充滿期待的目光投向皇上,她期盼這是他的一聲音,想要在這宮中長久下去,沒有一點腦子是不行的,今日若只是這樣被皇上拒絕了,還不知道要什麼時候才能解禁。
皇上覺得這個辦法好,既不牽強,在眾人口中也沒有非議,趁百花宴之時解禁自是妙計。
琦美人心中十分高興,並要另想起來皇上今天來的目的,笑笑便去小廚房做起了補湯來。
一碗熱騰騰的補湯香味撲鼻,讓人魂牽夢縈。琦美人端著那碗補湯,滿臉笑容的來到皇上面前,用她那春蔥般的手指拿起了勺子,一口一口的喂皇上喝下了那碗補湯。
皇上喝完之後覺得十分滿足,覺得自己不虛此行百花宴上為她解禁的心思也就越來越強烈,甚至變得堅定了起來。
過幾天便是宮中的百花宴,這百花宴十分熱鬧,賓客絡繹不絕,其中也邀請了田瑤以及雲蕭兩姐妹。
田瑤是一身淡綠色的衣裙,面施淺妝,如出水芙蓉般清秀。雲蕭是一身嫣紅色的衣裙,濃妝豔抹,耀眼奪目,如芍藥般妖嬈。兩人站在一起,倒是形成了極其鮮明的對比。
田瑤剛從外頭遞了名帖進來,首先看到的不是熱鬧的百花宴,而是眼前這個濃妝豔抹的女子,一靠近滿是脂粉味,著實令人不舒服。只不過是個小小的百花宴,就要出如此風頭,田瑤不禁對她起了厭惡之情。
翠兒見田瑤盯著雲蕭挪不開眼睛,便上前去介紹,片刻田瑤便知道眼前這個女人竟是她那表面上看起來天真無邪,實際上城府頗深心思極多的大姐雲蕭,也知道她絕對不會和自己是一路人,也不想多打什麼交道,轉身就要去別的地方。
那雲蕭聽見了動靜,原本在和旁人說話,便也不繼續下去了,她揚起了嘴角笑著,讓人覺得那笑容十分可怕,令人毛骨悚然,一步一步向田瑤走過來,說:“妹妹怎的剛來便要轉身去別處,我們姐妹相見當然要好好的聊一聊,妹妹這樣不就是與姐姐生份了嗎,到讓別人說是姐姐苛待了妹妹你。”
田瑤見她笑便只好也陪著笑,場面看上去十分尷尬,田瑤只覺得剛才為什麼沒有儘早的離開這個地方,現在反要來應付這個所謂的自己的大姐,都是一些彎彎繞繞話中有話的話,說起來實在是沒什麼意思。
“原來是姐姐,在這裡相見也實在是巧的很,我剛才看姐姐還在跟別人談話,便不想上前打擾了姐姐的雅興,只默默的去一旁,不曾想,姐姐到先看見了妹妹。”田瑤隨隨便便的應付了一下,覺得十分麻煩。
只是田瑤在應付之時,還忘了要給雲蕭見禮,雖說這只是一個小小的錯誤,但是依照雲蕭的性子,一定會抓住這個錯誤,一直咄咄逼人下去,甚至要責罰田瑤。田瑤還暫且不知,這個大姐給她的一份“禮物”。
雲蕭看著田瑤一臉的不滿並沒有怎麼樣,但又看她與自己相見許久又不懂得規矩,給自己見禮,就你這個理由來好好收拾收拾她,算是她們姐妹相見,給田瑤的一份“見面禮”。
周圍的人都互相有幾個相伴,其樂融融,注意不到她們倆眉目間的波濤洶湧,相視許久,雲蕭這才開口:“不知道妹妹可知曉,見到長姐是需要見禮的?而妹妹方才,不但不曾見禮,還妄圖避而遠之。哼,許久不見,妹妹的規矩,學的是越來越好了。”雲蕭一反剛才和顏悅色的樣子,變得狠厲了起來,絲毫不讓步。
一種恍若受騙的感覺浮在田瑤的心裡,果然,這雲蕭心思倒是縝密,不過就是沒用在正道上,田瑤不知如何是好,便只能福身去向雲蕭見禮:“見過大姐,田瑤不懂規矩,還請大姐見諒喏。”
不過,她的一番話說了如同沒說,依然改變不了雲蕭想要收拾她的心思。
“怕是晚了,不懂規矩,現在我倒是要讓你長長記性。”雲蕭揚起了巴掌,使足了勁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就要朝田瑤臉上打去。田瑤靈巧的一躲,雲蕭還是失手了。
翠兒上前來跪下,拽著雲蕭的衣袖乞求:“大小姐,我家小姐是不懂規矩,若要打,便打翠兒,翠兒甘願受罰,我家小姐打不得,打不得啊!”
雲蕭只瞥了她一眼,滿是不屑,並不理會,只是那眼神讓翠兒覺得她太過於囂張跋扈,翠兒是深藏不露,只是礙於身份、地位和場合,不能出手而已。雲蕭朝侍女珠兒使了個眼色,讓她上前去教訓田瑤,這丫頭倒大膽的很,點了點頭便上前去了。
她碎步至田瑤面前,一點都沒有她該有的規矩,反倒是猖獗自傲,只一句:“小姐還是好好學學規矩吧,否則,若在諸娘娘面前失了體統,便不好了。”話音未落,便揚起手掌,重重地打在了田瑤的臉上,聲音清脆無比。
田瑤臉上便泛起了一個若隱若現的紅巴掌印,她自然是抑制不住心中的怒火,便用力抓住珠兒的手臂,雖然看上去不曾傷害她分毫,實則抓她手臂的力道十分的重,足夠她回味許久了,然後又瞪著眼珠對著雲蕭道:“大姐就是這麼教導侍女的麼,果然,和大姐倒像是一個模子裡刻出來的,連性格作為都十分相像,大姐你說我說的可對?”
雲蕭被田瑤這句話惹怒了,一把抓住田瑤,護住珠了兒,珠兒脫了身,用手揉捏著她的手臂,希望能減輕一點痛,又用怨恨的目光看向田瑤。
翠兒早便自個兒起了身,看雲蕭欲對田瑤不利,便衝上前想要阻攔她,剛要碰到她的一瞬間,就被兩三個宮女給拉了回來,擋在她的前面,不讓她過去,這幾個丫頭片子自然不足以阻攔住她。只是看著雲蕭如此欺負人,心中的怒火根本抑制不住,於是早已攥緊了拳頭,一下子便將那幾個丫頭嚇得退避三舍,又為了護住田瑤,傷了雲蕭和珠兒。
田瑤見事情已經到了這種地步,雲蕭勢必會大鬧一場。
這時,婉妃匆忙趕來慰問雲蕭,眾人行禮婉妃言免。雲蕭只好裝作可憐巴巴的模樣以此來討婉妃的同情。婉妃帶來了兩個侍衛,輕而易舉的就將翠兒壓制住了,這是兩個魁梧的侍衛,翠兒怎麼掙扎都是無濟於事。
雲蕭十分委婉的向婉妃訴苦:“娘娘,我本是一片好心,沒想到妹妹不但不領情,還命她的侍女翠兒來幫忙,我和珠兒受傷倒是無妨,如今倒讓眾人看了笑話去。”
她這話說得十分厲害,不僅闡明瞭自己是一片好心,還暗示田瑤野蠻自己受傷。果真是一個極其厲害的手段,她就是憑這些來博得許多娘娘的喜愛的吧。
“竟有此等事情,看來今日是要讓這丫頭長點記性,來人哪,田瑤及其侍女以下犯上,且不知其過罪加一等,杖責二十,以儆效尤,可有異議?”婉妃手中拿著錦帕,半遮著她的玲瓏小嘴,頭上珠翠相碰叮噹響。
雲蕭和翠兒兩人自然不敢說些什麼,畢竟已至妃位,權力還是有一些的。她們只咬了咬嘴唇,便戰戰兢兢迎著接下來的杖責,只是,一切並沒有如了婉妃之意。
“本宮還不知道,什麼時候這宮中竟然是婉妃當家了?教訓人的活兒全擔在婉妃身上了?婉妃莫不是連本宮都不放在眼裡了?誰也不許動手!”一個身穿紫色衣裳的女人緩緩走來,架勢極大。
眾人皆下跪行禮道:“參見皇后娘娘。”看來她就是皇后娘娘了,聽她言語之意,似是有護著田瑤的意思,不過田瑤還不知道這人的心思,不知道她護著自己是有何目的。
皇后命眾人免禮自己落座一旁石凳,氣勢洶洶相視於婉妃。
“不懂規矩亦可悉心教導,一味的責罰,豈不是會使你婉妃失了氣度?俗話說,人非聖賢,孰能無過。若犯了一點小錯,就如此大動干戈的責罰,婉妃你便會成為了別人的口舌。”皇后不緊不慢的說著,果然是母儀天下的皇后,知書達理,性情極好。“今日這雲小姐不知是如何惹了你,要用杖責二十對於一個女子來說這樣重的刑罰?”
突如其來的攔路虎並沒有亂了婉妃的心思,她看了看皇后,沒有理會,只是自己顧著自己的:“不必多言,既然田瑤自己也不敢多說些什麼,便即刻執行杖責,來人吶,用刑。”
話音落地,四個太監手中拿著棍棒,便上前來執行,一棍一棒打在田瑤的身上,疼痛難忍,但她絕不叫出聲,絕對不能在自己的敵人面前展示出自己最薄弱的一面。
婉妃端起桌上的茶水,一口一口的抿著,微笑著看田瑤受刑的模樣,覺得十分有趣。
皇后怒火難抑:“婉妃我且告訴你,若你執迷不悟,不聽本宮勸告,將這田瑤打出個什麼好歹來,看你要如何收場。”這幾乎是用一種吼的語氣說出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