茅房?不知道為什麼,墨雨非總有一種不祥的預感。田瑤這個不省心的女子斷然是又整出什麼么蛾子了。
他垂眸,倚在椅背上,似是不經意道:“不必了,蘭兒,竹兒,你們二人一起去看看,直接將田姑娘帶出來吧。”
二位婢女連忙磕頭領命而去,雖說內心倉皇,但面上的動作卻還是恰如行雲流水一般令人感覺賞心悅目。墨雨非挑眉,卻是沒有說什麼。
“二位小姐。”守在茅房前面的阿彬見著二人來此地,一向機靈的他立馬就明白了她們斷然是將銀兩取來了,當下也就鬆了一口氣,眉頭舒展開:“田姑娘還在茅房裡,二位暫且等等。”
側耳細聽一會,沒發現裡頭有任何細碎的聲音傳來,竹兒心下一沉:“田姑娘可是進去多久了?”
“約莫半個鍾,怎地了?”阿彬答道,眉宇間略有些許好奇。
而蘭兒已然是明白了竹兒想要表達的意思,丹蔻緊緊扣入手心,越過阿彬徑自開啟了茅房的門。不出她所料,裡頭連個人影都沒有,只有散落一地的繩索。
阿彬顯然也是見著了這一幕,不由得伸手撓頭,很是疑惑的樣子:“奇了怪了,我親眼見著田姑娘進去的,如今怎會不見。”
蘭兒已經沒有心思回答這位頭腦簡單的傻大個,一把抓起還怔住的竹兒,快速向屋子小步棚奔去。但願,主子今兒個心情好,對她們的懲罰輕些。
“田瑤不在了?”見到婢女無措的樣子,墨雨非收回眸光,嗓音清冽,淡淡的說道。
蘭兒見墨雨非面色如常,也並無何暴怒的跡象,縱然富有經驗,一時間也是捉摸不透她這位向來陰晴不定的主子,頓了頓,這才道:“是。依奴婢所見,田姑娘極有可能是自己解了繩索,從茅房裡逃出去了。”
墨雨非倏然將瓷杯放下,看了二人一眼,起身,古井似的眸子深幽的叫蘭兒竹兒害怕極了。蘭兒這下終於能確定了,她的主子著實生氣至極。她現在只能祈求,主子不要一怒之下將她們趕走才是。
“走。”輕輕一個字,卻猛然撞擊在二人心底,恰似巨石撞擊湖面,驚起駭浪。
回了馬車,墨雨非喚來暗衛:“你去散播謠言,就說蘭兒竹兒因為這件事,被我打得面無全非,我要讓她田瑤自願回到皇子府。”
暗衛抬頭,看見主子本是俊朗的面容,在香爐的嫋嫋青煙繚繞之下若隱若現,顯得越發陰寒,連忙應下來,起身離去。
田瑤此時已經粗略地將自己收拾了一番,整了整鬢角因為逃離而被勾出來的碎髮,這才是走進了一家生意並不是很好的客棧,道:“掌櫃的,我要留宿。”
“好,姑娘您稍等。”好不容易有客人進來,掌櫃一掃適才愁眉苦臉的樣子,忙喊著妻子一起上去安排房屋了。
田瑤白淨纖細的小手輕輕纏繞住一點發,美眸是放鬆的愉悅,她走到邊上靜靜地等待著。
“二狗啊。”一位清癯的男子走進來,衝裡頭坐著悶聲喝酒的武漢道,“你猜猜我又打聽到了什麼小道訊息。”
被喚作是二狗的五大三粗的漢子放下碗,抬起頭來調侃著:“你什麼時候能聽到有用的訊息了。每次不是張家長,就是李家短的,弄得我一老爺們跟個長舌婦一樣。”
男子不滿地撇撇嘴,在他身側坐下來,熟稔地為自己倒了碗清茶,猛地灌了一口,看得二狗一陣心疼。這酒,可是要幾吊錢呢。
“你也知道,我有一個親戚在皇子府裡事。”他巴咂一下嘴,似乎在回味酒的味道。
“自然知道。”二狗把酒壺奪回來,“你素日每次都和我炫耀這件事情,我可不得記得牢牢的嗎?“
他聽見這話,嘴角微上揚起一抹弧度,似乎很是高興的樣子。
“你知道嗎?皇子府裡原本入住了一個女子,現如今不知為何逃走了,皇子大發雷霆,把伺候那位姑娘的兩個貼身丫鬟打的,誒呦呦,那那是一個慘字了得!”男子趁二狗聽得入迷,把他手中抱著的,不自覺鬆開的酒壺奪過來。
二狗也不管他,只是嘖嘖道:“這皇子,也未免太不憐香惜玉了。”
二人對話接下去如何,田瑤已經沒有心思聽了,她現在只有一個念頭,她必須要回到皇子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