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上了車，兩個人都沒有交流一句，直到回了家。
賀夫人狠狠的將手裡的手包砸在跟在後面走進家門的賀成身上，怒不可遏的怒吼道：“你還有臉去參加答謝宴？我的老臉都快被你丟盡了。”
“……”
賀成一句話都沒說，只是彎腰將落在地面上的手包撿起來，隨手扔在了沙發上。
眉宇之間是說不出的疲憊。
“怎麼，不說話了？說不出來了？今天看見人家抱在一起你喜歡舒坦了？賀成，我怎麼就生了你這麼個窩囊廢的兒子。”賀夫人恨鐵不成鋼的看著他，臉上滿滿的都是失望。
她手指顫抖著，聲音因為生氣幾乎都快釋出出來了，話都是從牙齒縫裡面透出來的。
“你說說你，居然為了沈可卿那個毒婦守身如玉，自己明媒正娶的老婆不睡，跑去睡那個毒婦，你說說，你這不是缺心眼兒麼？我現在想想我這些年錯怪人家林曼，我都覺得丟人。”
她伸手拍拍自己的臉，啪啪作響：“我一直都以為是她身體的原因生不出孩子，搞了半天，你壓根睡都不睡他，人家倒是想無性繁衍呢，能麼？生個耶穌出來麼？”
賀成眉頭微微的蹙起，聲音裡面是疲憊：“媽，別說了，離婚都離婚了，你再說這些話，有意義麼？”
“怎麼沒意義，你不是一直覺得自己翅膀硬了，可以不聽我的話了麼？你當初要是聽我的和林曼好好過日子，今天還有那個霍雲崢什麼事情，你你你，簡直氣死我了你。”
只要一想到霍雲崢站在臺上，被林曼全心信賴，代表林氏繼承人丈夫的身份來說話，她就氣的心肝疼。
林氏啊，那可是林氏啊。
瘦死的駱駝比馬大。
就算再找個高門大戶的姑娘結婚，人家孃家也不可能給的起比整個林氏更大的嫁妝了。
這會兒的感覺，就好像一直在自己手裡的金銀財寶，一眨眼轉移到了別人手上，心裡那種憋屈感，簡直要將她整個人湮滅。
“媽，你能不能別管我的事情了。”
賀夫人的身體不好，自從那次中毒之後，整個人脆弱的好像是一個水晶娃娃。
前幾天進醫院就是因為被賀成給氣進了醫院。
因為賀成真的開始找代孕的資料了，用行動表示自己不想要結婚的決心，半夜起床的賀夫人一眼就看見了電腦上網頁資料上面的代孕媽媽的資料，一口氣沒上來，當時就暈了過去。
所以賀成這會兒不敢多刺激她。
“我不管你，不管你能行麼？你為了個沈可卿連老婆都不碰，現在為了個林曼，連婚都不想結了，我怎麼就生了你這麼個孽障。”
“我是真的不想再結婚了，如果結婚了不能對那個女人好，倒不如一開始就不要害了人家。”
這是賀成悟了很久的道理。
他所有年少的懵懂愛意都給了沈可卿，所有對於妻子的幻想都給了林曼。
他是真的沒有力氣去再對一個女人好了。
“我真是……造了什麼孽啊。”
賀夫人看著他認真無比的眼神，再也熬不住的坐在沙發上抹起了眼淚。
“媽，我已經決定了，你就別在勸我了，你看我現在不也挺好麼？想要湊過來的女人多如牛毛，想要孩子我給你生一個，其他的……也沒什麼不對經不是麼？”
“可是我早晚會死的，你以後就剩下孤家寡人了啊，少年夫妻老來伴，你爸爸沒能陪我到最後，我捨不得你以後過我現在過的日子，午夜夢迴，一室清冷，那種孤寂，不是一天兩天隨便熬就能熬下來的。”
賀成感覺到了賀夫人態度的軟化，心裡也不由得軟了軟。
想到小時候，賀夫人一邊要忙碌著賀氏的事情，一邊又要照顧他。
他走到沙發邊坐了下來，伸手圈住她的肩膀，聲音裡帶上了柔軟：“放心，我可以多生幾個孩子，到時候有孩子陪著我，我就不覺得孤單了，要是真的孤單，大不了到時候我再結婚也來得及啊。”
賀夫人抿了抿唇。
也知道現在她再怎麼無理取鬧也沒有用了。